小三子扶着宋雲謙坐下,宋雲謙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就進正文問朱方圓,“本王方才在外面看到那椅,本王想問你,椅是你親手做的?”
朱方圓下意識地看了看溫意,溫意也沒想到宋雲謙會忽然來問這個問題。有些緊張地看着朱方圓。
朱方圓穩住緒,道:“沒錯,椅是我親手所造。”
宋雲謙啊了一聲,這種椅的緻並非是隨意可造,他一直以爲是溫意的構思,出去找小晴爹製造的,誰想到竟然是出自朱方圓的手。
他問道:“那三年前,你沒有給人做過這樣的椅?”
朱方圓略微詫異,反問道:“王爺怎麼會知道?三年前,我確實做過另外一張。”
“那你給了誰?”宋雲謙屏住呼吸問道。
朱方圓搖搖頭,“我不認識,說男人雙殘疾,無法走路,懇求我讓給,當時我見對夫君深意重,又哀求我半日,便讓給了。”
宋雲謙怔怔地看着他,心頭湧上一強大的悲痛,哀求半日,深意重,這些字眼仿若一道鋒利的箭,刺進他的心裡。把他當作是男人,而他最後是怎麼對待的?溫意臨死前的種種,如同放映一般在他腦海出現,一幕幕,一聲聲,他最後抱着,角不斷流,他看到腳上的傷口,布滿針孔,那傷口,就正如他的心,滿目瘡痍。角的和腳上的針孔,爲他心頭永遠的痛。
他巍巍站起,彷徨轉,小三子上前扶他,被他擋開,沉沉地道:“不要本王。”
諸葛明看着溫意,眼中含淚,也怔怔地看着宋雲謙,臉上是沉痛的表。他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傻丫頭,你若有心瞞自己的份,此刻流這樣的神,豈不是人懷疑?你還是如同往日一般,一點機心都沒有。三年的磨礪,只是進了你的醫,並沒有污染你的人。
宋雲謙一步步走下石階,子晃了一下,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溫意驚喊出聲,飛出去之前,小三子和陳將軍已經扶起了宋雲謙,宋雲謙仰頭,深呼吸一口,道:“本王沒事,準備送殯!”
溫意卻已經全癱,跌坐在凳子上了。
朱方圓握住的手,再用力地摁了一下,仿佛這樣便能給力量支撐下去。
溫意淚盈於睫,喃喃地低聲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朱方圓見溫意這樣,忽然振作了一下,道:“溫意,走吧,再苦再難,咱們也要撐下去!”
人都是這樣,自己走不過自己的悲傷,看到別人比自己更不幸的時候,卻能給自己一撐下去的力量,畢竟,事還沒到完全絕的地步。
送殯的時候,宋雲謙堅持自己走,他的狀況其實哪裡容許他這樣任?溫意走在前頭,偶爾回頭,看到他蒼白的臉和緊蹙的眉頭,心裡都疼得厲害。
一直以爲自己得不深,卻想不到,竟如此深骨髓了。
溫意失魂落魄地跟隨大隊伍步行,本想不去了,但是怕朱方圓在老將軍下葬的時候失控,不放心,所以步步跟着。
下葬的時候,朱方圓別過臉,死死地盯住地下的一堆黃土,多麼顯赫風也好,死後,都是化作一堆黃土。
他心底長嘆一聲,淚流滿面。
溫意一直拉着他的手,靜靜地守候在他邊。
他心裡很痛,因爲,他知道溫意不久之後,將會永遠地離開他,到時候,這個時空,他也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老將軍下葬之後連續幾日都下着大雨,秋雨凝愁,人心仿佛也振不起來。
溫意在老將軍下葬第二日,就抱着壽頭騎着主任去了將軍府暫住。這段時間,朱方圓需要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