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蹙眉,還不問話,諸葛明便出言道:“妃娘娘,能否請教你一個問題?”
楊凡瞧着諸葛明,諷刺地笑了笑,“諸葛哥哥,你這一聲妃娘娘得我心痛難當啊!”
兩人有年誼,一直都是兄妹相稱,今日,他一句妃娘娘,徹底推翻了昔年年的誼,怎地不難?
諸葛明愣了愣,隨即長嘆一聲,“凡妹妹,既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早勸過你的。”
楊凡擡眸看他,眸盈盈,“諸葛哥哥有話便問吧,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的。”
諸葛明道:“在糕點下毒之前,溫意就已經中毒了,那之前你是在哪裡下毒的呢?”
楊凡笑了笑,“有心人害無心人,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我曾經去過芷儀閣,小晴說也喝玫瑰花茶,我便送了些給小晴,但是每次只給兩日的量,喝完了我再送去。那日宮,遲遲沒回來,我心中意識到可能被發現了,謹慎起見,爲了撇清我的嫌疑,所以第二日我送去了無毒的花茶。但是,我已經下了這麼多天,哪裡願意放過?後來我得知每次去可兒的屋子裡,都會吃可兒命人準備的點心,所以,我便控制住府里支取材料大權,在糖磚里下毒,這樣,就算最後查出糕點有毒,那麼,大家也只會以爲下毒的人是可兒,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可想不到,你們竟然去檢查糕點的材料,還從糖磚一直追查到我頭上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說什麼來爲自己辯護,王爺要殺就殺,我反正已經活膩煩了!”
可兒怒道:“好歹毒的心腸,竟然還想嫁禍到我頭上來,師兄當時不相信我,害得我差點自盡送命,我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樣毒害我?”可兒的聲音變得很尖銳,仿佛把心底積已久的怨恨都一次發出來,如此質問,好似楊凡已經毒害了好幾次那樣。
楊凡瞧着,許久沒有說話,兩人的眸就這樣對峙着,迸出外人瞧不懂的怨恨。
最後,楊凡輕輕垂眉,道:“我無意要害你!”
“一句無意,就算了?你差點害死了我!”可兒握緊雙拳,怒火在眼底燃燒。
楊凡淡淡地笑了,諷刺地看着,“但是,你現在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那是我命大,不代表你無罪!”可兒冷然道。
諸葛明瞧着兩人,心中覺得有些異樣,但是又說不出什麼異樣來,確實剛才可兒也差點自盡力證清白,是差點送命的,可因着這點,怎會有這般的怨恨?畢竟,凡一開始就不是針對的。
溫意也瞧出了些端倪,雖不了解人心,但是觀察力敏銳,直覺告訴,可兒與楊凡的積怨不是一天兩天了。
倒是宋雲謙,他一心牽掛溫意,又十分信任可兒,所以,此刻並沒什麼懷疑,只是見兩人一味地爭鋒相對,覺得煩了,遂怒道:“好了,這事兒,本王自會理。妃既然這麼喜歡莫蘭閣,以後就留在莫蘭閣里吧,沒有本王的命令,終生不得出!”
換言之,便是足了,而且是足一輩子。
楊凡笑了笑,“王爺不殺我?本以爲傷到你心尖上的人,你會毫不憐惜地殺了我,如今只是足,還真我看不起你。”
諸葛明見有心激怒宋雲謙,意識到已經存了死意,當下便道:“凡妹妹,殺你豈不是容易的?謙只是念在你父母的面上,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如今只剩下你了,作爲人子,你還有未盡的孝道!”他這樣說,是要警醒凡,就算爲了父母,也不要自殘生命。
凡聞言,果真蒼白的臉便激出一抹艷紅來,怔怔地看着諸葛明,眼裡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還是悄然落。
溫意不敢直視,只低頭瞧着自己的手,包紮的紗布上有殷紅的跡滲出,竟覺得有的痛楚從傷口溢出,知道,每逢自己心痛的時候,便會有痛。心疼楊凡,是真正正的心疼,想,大概是腦子裡有楊的記憶,所以還記得和楊凡的年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