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汽车缓缓开走,里面坐着三个人。
司机孙健兵。
副驾驶位菲菲。
后面靠窗坐着孙家老太太。
他们一直想见见靳薄离,一直想跟他们夫妻俩道声歉与道声别。可是,凌清瑶一直不让他们见,说什么:“过去的事都已过去,已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只求每个活着的好人都平平安安。”
凌清瑶怕靳薄离刺激,也怕增加靳薄离的心理负担,拒绝了他们的任何探与道歉。如此一来,老太太就想到了今天的婚礼,想着靳薄离如果能过来,就远远地看一眼。看到他是好好的,也能放心离开。
就算以后死在异国他乡,心里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这会儿看到了,虽然靳薄离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有凌清瑶在边,他会越来越好,他们的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不得不说,杨莎是教出了一个好儿!
比强!
离开现场去往墓园,孙健兵从后备厢取出李田子的骨灰。判决之后,要求收回李田子的骨灰,好歹是的儿子,是孙家的骨。
生前让他流落外头,死后不能再让他流落!
带回家之前,先带他过来给杨莎赔不是。杨莎墓的位置很好,是靳薄离给选的地方,可见靳薄离对凌清瑶的心思向来都不错。
放好骨灰盒,一边焚香烧纸一边念叨:“杨士,对不住了,这么年轻就害你躺在这种地方。”
“田子是我生出来的儿子,不管他到谁家做儿子,他上流的都是我的。我不给田子做解释,他错了就是错了,也为这种错误付出了代价。我知道,这种代价不够。”
“他不止害死你,还把靳薄离害惨,还把凌清瑶害得年纪轻轻就不能再生孩子。于人来说,生养是最基础的功能。连生养都不行了,心里又会是怎样的悲伤?”
“杨士,对不住了,这辈子我还不清你们的债。下辈子再还,行吗?下辈子我给你们做牛做马,还了这个孽子积下的怨债。”
念念叨叨,念了许久许久,老太太才把心里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可是,说了那么多,就一个主题,对不起。
是能生不能养,是害了他们!
走之前,扶着墓碑双膝跪下,给杨莎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孙健兵在后面喊:“妈,您这是做什么?这头要磕也该我们来磕。”
老太太一把年纪,跪在这里着实不合适,可人命的债又岂是磕个头可以解决的?无非就是想图个心安而已!
“你们也跪下,兄长的债你们也要替他还。无论他害你们多惨,他都是你们的哥哥,都是孙家的长子长孙。”老太太坚持自己的做法,带着他们在杨莎的墓前做最后的道歉。
知道于事无补,但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离开杨莎这里,他们又赶往李田子的老家,在李家长子的带领着他们找到养母的坟。老太太同样给烧纸念叨:“田子,我带回来了,但是不能再给你,我要把他带走。”
“田子,我没有遗弃他。他是怎么落到你手中的,现在只怕要一个迷了。田子和健兵是生双子,健兵就是一个极好的孩子。田子如果好生教养,他同样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也有两个儿子,为什么你不让自己的儿子出去?出去抢?为什么田子每次抢抢,你都要支持他?都要表扬他?”
“你是要养育他,还是在利用他?”
“田子很孤单,打小跟了你,你又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捡来的?你想让他恨什么?又想让他自卑什么?”
“你把田子当儿子,还是把他当工?自己的儿子养好,别人家的儿子就无所谓好吗?”
“同样是儿子,同样是你养的,为什么你的儿子就人品端正,他就会无赖到这种地步呢?田子自卑,孤独,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讨好的你。讨好你,他在这个家才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