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左丘霄书房。
左丘霄放下茶杯,看着不远焦急等待答案的左驰骋,微微一笑,“我还是那句话——帮我调查到白鹤卫抓捕青秋的意图,并帮躲过这一劫,我才会进宫,劝说鸣公公放你回边关去。”
“你太高看我了。”左驰骋没好气道:“我是在朝为不假,但我常年在边关,结识的大多都是职低微的戍边员,他们在朝廷中的人脉还不及我。更何况,即便是常年在京做的,也未必能从白鹤卫口中套到消息。”
说到最后,他愈发负气:“你不想让回边关就直说,耍这些乱七八糟的花招。”
“你没有尝试,怎知做不到?”左丘霄反问一句后,忽的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有些讽刺。
他角笑容讥诮:“你离开南山郡已这么多年,却还能为左静兰提供可下黑手的人,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别人离开朝堂多年缺失人脉我信,但是你,我不信。”
左驰骋咬了后槽牙,气得脸发青:“我都跟你和卫青秋道歉了,也说过这件事就此揭过了,你怎么还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承诺让我来罚犯错的左静兰,而且还说要向青秋负荆请罪。”左丘霄淡淡看着他,“前者我可以不计较,但负荆请罪,你打算赖过去?”
左驰骋顿时涨红了脸。
打赌时,他对左静兰和于氏是百分之万的信任,所以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而发现真相后,他又气到了顶点,早就忘了当初和左丘霄打得赌,至于负荆请罪……
他咬了咬牙,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去向卫青秋请罪的样子,只好道:“我已跟道歉了,这还不算诚恳吗?我好歹也是左家的爷,若真负荆请罪,被下人看见了传出去,那什么样子?”
左丘霄摇头笑了笑,也没说话,垂眸兀自看手中的书本。
“你瞧不起我?”左驰骋注意到他的动作,恶声道。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知我瞧不起你?”左丘霄笑眯眯的:“莫不是你自己心虚,也觉得言而无信不是君子所为?”
左驰骋蹭地一下站起来:“胡说!”
“既不心虚,多疑什么呢?”左丘霄抬眼看他。
左驰骋攥拳头又松开,脑海中闪过师傅的话,再三忍下心中怒气,才重新坐下,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才没有多疑。好了,继续说白鹤卫的事!”
他深呼一口气,发胀的太阳,疲乏道:“白鹤卫找卫青秋,不外乎是冲着的神医名号来的,这一点连我都能想到,你能不知道?左丘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为了一个人,对付宫中,不值当。”
眼下皇上称病不上朝,二皇子子弱也鲜手政事,朝中大半事务都由鸣公公把持。
最开始,还有耿直的大臣上奏皇上,称鸣公公一个宦把持朝政实在不妥,皇上亲自出面打理朝政。可这奏折,还没递到皇上面前就被鸣公公拦下了,那大臣也被塞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发配到了苦寒之地。
再后来,更有人直接闯宫去见皇上,请求对方上朝!皇上自是没答应,那大臣当场劝谏陛下早立太子,如若二皇子不能堪当大任,就从皇上的兄弟、侄子中挑选;若亲戚中也没有靠谱的,就选几个能用的大臣揽过朝政来,总之不能让宦党政。
陛下的子嗣、兄弟都不多,唯有一个侄子,那便是顾凉。
故而,这大臣的一番话非但没能将皇上劝回来,反倒给顾府和郡主府招了一堆祸事,就连二皇子和几个可靠能干的大臣也遭了殃。
自此后,朝中再无人劝谏皇上,更有一小部分极会见风使舵的臣子,相继去向鸣公公表忠心;剩下的臣子,要么保持中立,两边不得罪,要么就三缄其口,只默默做事。
皇上无人劝谏,更加肆意妄为,有一年竟大半年都外出游玩不在宫中,导致鸣公公势力愈深。
“皇上若是想找人看病,早就派人来请了,何必劳动白鹤卫?”左驰骋道:“这次白鹤卫出动,十之八九是鸣公公指使。从他们这边套消息,你不想让我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