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悠这些日子安静、老实,为怕卫青秋误会,他主动疏远院中的孩子,以免误听到任何和卫青秋有关的信息。而且,他为了能早些恢复,咬着牙喝下苦到泛酸的汤药,一滴都不肯剩下,换药时也极能隐忍,半滴眼泪都不掉。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来历清白,卫青秋必定要将他留下。
但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也要做双重准备。
故而,从朝元等人的院子出来后,卫青秋再三权衡,还是决定托人去京城打探一番。
假若刘悠不肯说,但派去的人调查出他来历清白,那自会想办法让刘悠留下;但假若刘悠说了,却和调查到的事实相反,他撒谎骗人,卫青秋也绝对不能放过。
不过,要找在京城有人脉,且能帮自己的忙的人,好像也只有——
“卫青秋!”
一道中气十足甚至带着些许怒意的男声响起,打断了卫青秋的思绪,循声去,忍不住了角,但很快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顾凉不就是那个可以帮自己打探刘悠来历的人吗?
他是郡主的儿子,人脉自是不用担心,只是眼下对方看起来很生气,在这个时候提出让对方帮忙,只怕有些难。
但再耽搁下去,刘悠就到了该离开的日子,若不尽快打探,只怕——
权衡犹豫的工夫,顾凉已冲到了面前,质问般:“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忙得连人影都瞧不见,我还以为你跟左丘霄和离跑了!”
几天不见,顾凉说话比之前更难听了。
饶是还想让对方帮忙,卫青秋也没忍住心的嫌弃,翻了个白眼,“我比不上顾大爷您,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不用担心吃喝。我一个普通人,每日要忙着赚钱、养家,自是忙得很,比不上您清闲。”
被甩了白眼,顾凉反倒笑了:“你既觉得现在日子辛苦,不如弃了左丘霄,来跟着我,如何?我必不你如此劳。”
“无耻!”蝉跺脚大骂:“我家爷和夫人夫妻恩爱,你这登徒子休要白日做梦,平白玷污了我家夫人的清誉!”
卫青秋亦无可忍耐,冷脸斥道:“青天白日,顾爷说话最好注意一点!”
说完,给蝉使了个眼,主仆二人加快脚步离开。
却不想顾凉不甘心地缠上来,又道:“从前你和左丘霄同出同,好得如同一个人,这几日却连面都没能见上一面,而且——”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双眼定定盯着卫青秋,看好戏一般。
卫青秋皱了下眉,强忍着好奇继续往前走。
却不想那顾凉见没反应,又慢慢悠悠地了一句:“这几日左丘霄边已换了个人,模样上乘,还会武功。啧啧啧,左兄艳福不浅呐。”
卫青秋拳头攥,纵没说话,略显慌乱的脚步已暴了一切。
顾凉见状变本加厉,嘻嘻笑道:“我曾意外撞见他们,二人相起来宛若老夫老妻,着实恩爱。对了,这样好的人,是卫神医举荐给左丘霄的吗?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找来的?不妨告诉我,我现下正缺一位能和我切磋武功的侍妾。”
“你府中侍妾那么多,还要找?”卫青秋冷笑讽刺:“顾公子是个见了人就走不动路的人,竟还想同别人切磋武功?只怕人还没出招,你就浑瘫软在地了。”
一直气鼓鼓的蝉听完,没忍住笑了下。
顾凉也不恼,继续笑道:“卫神医可真会开玩笑,你又不曾与我切磋武功,怎知我见了人就会软呢?左丘霄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和人牵手、相拥都没能软,我又岂会软?”
听到这儿,卫青秋已然气得脸发青!
顾凉反驳的那些话压没当回事,真正在意的,是对方最后一句。
牵手、拥抱……
可真够亲的!
难怪一连好几天都不见左丘霄人影,原来他是忙这些去了!
“啧,神医的脸怎的如此难看?”顾凉佯装惊讶,“莫不是被我方才那番话刺激到了?还是——”
“是你的太臭了!”卫青秋冷眼瞪过去,没好气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