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左丘霄寻了个借口,跟朝元换了座位,坐到了刘悠旁。
饭过三巡,他给刘悠夹了块笋片,主动挑起话题,道:“听青秋说,你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是么?”
从开饭起,左丘霄就没怎么说话,现下他一开口,饭桌上大半视线都汇聚过来。
卫青秋也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时刻注意刘悠的神。
只见刘悠扬起角笑了笑,先是谢过左丘霄的关心,而后看了卫青秋一眼,激道:“是,这些日子要多谢卫姐姐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没有,我这条命只怕是……卫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卫青秋下意识摆手谦虚,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左丘霄一个眼神制止。
男人慢条斯理道:“既是救命恩人,你打算如何报答?”
刘悠放下筷子,垂下眼帘闷声道:“卫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换言之,给了我一条命。我刘悠这条命是卫姐姐的,只要有吩咐,我可以为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听着他表忠心,左丘霄轻哼一声,很是不屑。
他道:“眼下又没到让你为卖命的要时刻,这种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等真的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你再说这话也不迟。现在,我们只想知道你真实的姓名、来历,不需要你卖命。”
“我……”刘悠咬着牙,形微颤,几乎将头埋进地里去。半晌,在众人或好奇或疑的视线注视下,他猛地站起,看向左丘霄,眼圈泛红:“我有难言之隐,恕我无法相告!”
“是无法相告,还是不敢相告?”左丘霄步步,直视他的眼睛,质问:“你接近青秋,到底有什么图谋?说!”
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拍桌声,刘悠狠狠打了个哆嗦,险些跪下。
桌上旁人更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左丘霄,塞进的饭不好意思发出声响嚼动,大气不敢一下。
卫青秋亦是绷神,视线在刘悠和左丘霄二人之间来回转,生怕刘悠被穿后恼怒出手伤人。
“天地可鉴,我能遇到朝元实属意外,并非故意算计,没有任何图谋。”刘悠形发颤,声音倒还平稳,眼神也不曾怯弱闪开。他道:“左爷若怀疑我,我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就是,只是还请您千万别怪罪和怀疑朝元,他对我的事一无所知。”
说完,他攥了攥拳头,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略略垂下眼眸,因耻意而涨红了脸颊,语气卑微的恳请道:“也求……求左爷别把我的事告诉他们,我……我不想——”
“刘悠!”朝元听不下去,喝住他,皱着眉头说道:“你既然不是故意接近卫姐姐,又没有害的意思,这些日子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实?即便你不想跟我们说,也要告知卫姐姐啊!”
其他舍不得刘悠离开的也纷纷附和。
卫青秋见况不对劲,暗暗给左丘霄使了个眼。
却不想还不等出面平息事端,素来稳重的朝元又道:“如果你对卫姐姐没有威胁,更没有害的心思,为什么不肯坦白自己的份?眼下你的外伤虽然痊愈得差不多,但伤还很严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静养。离开这里,你能去哪儿?若找不到安立命的地方,你非但无法痊愈,再次命垂危都有可能,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辜负了卫姐姐这么长时间的救助?”
这话看似在劝刘悠,实际上,有大半是说给卫青秋听得。
能察觉到朝元对刘悠的维护,但是——
仅凭刘悠来自宫中这一件事,不管他天资如何聪颖,都不能将他留下。
是以,扬手停朝元,道:“刘悠既已决定离开,不管去哪里、能否安,那都是他的决定,和我们无关。”
“卫姐姐,我——”
朝元还想说些什么,被卫青秋抬手打断,道:“我之前就提醒过你,现在的结果的确难以让人接,但这并不是我们造的。”说着,看向刘悠,收起耐心和好,淡淡道:“这顿饭就当是为你践行了,饭后,希你主动收拾东西离开,不要破坏彼此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