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郡主想都没想再次否决:“说起京中局势,鸣公公比我们更清楚,我们若此刻回京,他必会汇报给皇帝陛下。届时,我们即便是真的回京吊唁右相,也会被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忌讳轻举妄动。”
顾凉的提议被在二再三拒绝,心中的邪火压不住,也不管还有暗卫在场,当下蹭的站起,“皇帝知道又怎么样?他不理朝政,终日沉溺在丹药和人中间,就算知道了也未必——”
“住!”郡主骤然暴喝,惊得那暗卫都抖了三抖。
抬眸瞪向顾凉,怒道:“我之前的话你都忘了不?京中局势尚未明了,你贸然进京,只会打草惊蛇!”
“我们一家三口蛰伏隐忍这么多年,并非我们胆小怕死,而是心谋划!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你沉不住气先动了,只会让上面注意到你不安分!纵然你能顺利进京,能顺利得到更多支持者,但你本不能保证这次进京能一举事!”
骂了好一顿,膛间的怒火发泄些许,气顺了不,缓了口气接着劝道:“十几年了,宫中都不放心我们一家人,郡主府中尚且有贼,更何况偌大的南山郡。我敢与你打赌,一旦我们三人其中有一人按捺不住,绝对即刻就有京城的杀手来取你我的命!”
顾凉被骂了一顿,纵心中那子冲动散去不,但为了面子,仍道:“我们动作小心些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呵!”郡主冷笑道:“小心?难道你父亲还不够小心么?卸去职,和场上的朋友全部断,甚至与我在人前演戏,好别人相信我们夫妻不和。如此种种,他就差归隐山林了,可宫里那些人不照样要下毒害死他?”
顾凉彻底语塞。
父亲体一向康健,可之前却突然间一病不起,如果不是卫青秋出手相救,父亲只怕早就了一缕亡魂。
当时他救人心切没多想,但事后一分析,即便父亲没说,他也能猜到下手的人。
这也是他一直急着回京的原因,他实在不想再让父母陷这样的危险中,不想再让一家人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提着小心生活。
顾凉垂眸,隐忍道:“忍了十几年,他们还是迟迟不肯放过我们,终日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趣儿?一忍再忍,他们只会愈发嚣张,指不定哪天会直接解决掉我们!”
郡主眼睛微眯,“这样的日子总会有到头的一天,就快了。”
右相一逝世,京中平衡被打破,原本潜藏在地下的暗流翻涌,接下来京中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管是谁压倒谁,只要局势一明朗,就是我们下手的最佳时机。”郡主看向顾凉,已然敛了怒气,微微一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常给你讲的故事么?”
顾凉反应过来,皱着的眉豁然舒展开来,“翁蚌相争?”
郡主满意道:“没错。且等着看吧,京中骤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数,沉不住气的不只是你。眼下,我们只需等着看戏就是。”
“万一失了先机——”顾凉还是不放心。
郡主摆手,“有时候,占得先机的人未必能笑到最后。况且,京中局势复杂,现在闹出响动来,未必是抢占先机,而很有可能是枪打出头鸟。凉儿,我们筹谋多年,你要相信我比你更想回到京城,但越是大事、好事,就越是急不得。”
好一番安抚劝导后,顾凉已沉下子来。
他重新坐下,道:“依母亲的意思,我们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不用做些其他的事么,例如……吵个架、闹个事,好让京城彻底放心?”
“这倒不必。”郡主笑道:“眼下京中诸人自顾不暇,只要我们没有去京城的意思,他们也懒得监视我们都做了什么。”
“那就好。”顾凉若有所思地点头。
见状,郡主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已不在进京吊唁一事上,略一思忖,故意抛出个问题:“地窖中关着的子已彻底疯了,言行痴傻,但却一直吵着要见你,你要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