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想激我?”左驰骋不屑。
卫青秋坦然道:“你刚才不也故意激我么?怎的,你不敢赌?”
“赌就赌!”
“好,算你爽快!”卫青秋抚掌赞道,旋即拿了纸笔,“安先生是你的师父,不如就请他为我们做见证,也好防止有人作弊或者反悔。”
在场的四人当中,除却打赌的两个,剩下的安丘霄和安佑之,肯帮着他说话的也只有安佑之一人了,即便前不久他还在劝左驰骋向卫青秋道歉,但这档口,他没得选。
左驰骋爽快按了手印,“行!”
说完,安佑之被二人催促着做了见证。
“正巧,下午我要和安先生在一起种植药草,你要是信任安先生,大可以离开去忙别的,让安先生留下来观察;若是不相信,也可自行留在西苑,只是我这儿人事多,没人招待你。”卫青秋道。
本无意赶左驰骋离开,但这话听在左驰骋耳中,大有几分挑拨离间的意思——难不我留下就是不信任师父?
他是如此想的,自也如此问了,末了还冷笑道:“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信任师父,但不相信你!万一你从中使诈蒙骗我师父,结果怎能公正?再说,我师父的伤还没痊愈,他又是个正人君子,可不会时时刻刻看着你,难保你不会趁机逃开。”
卫青秋再度被气笑,咬了咬后槽牙,笑道:“好、好,三爷都这么说了,留下来就是!只一点,你别打扰我们干活。”
“我才懒得管那些!”
说定之后,左丘霄还有些不放心,想要单独和卫青秋说几句话,可左驰骋故意凑上来,“你们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就是,背着人搞小动作。”
左丘霄拧眉,不悦道:“我们夫妻之间说话,你也要听?”
“我对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没兴趣,”左驰骋扬起下,冷声道:“但难保你们借机使诈,所以我不得不防。”
左丘霄脸沉下来,刚要反驳,就被卫青秋按住了手腕,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你体未愈,先回去休息,有事派梅霜来告诉我就行。”
说完,拍拍他的脊背,压低声音好生安抚一番。
看在卫青秋再三保证没事的份上,左丘霄暂时离开。
“安先生,歇息好了么?我看天气凉爽了些,可以去药田接着忙了。”
“走,这就去。”
说完,二人出门戴上帽子、自制手套,一同前往药田。
左驰骋生怕错过什么,急忙跟上去,连下人递上的防晒草帽都没看到。
种田是一件非常枯燥且辛苦的事,卫青秋又不是千金娇贵的大小姐,做这些事虽累,但还没到难以承的地步;安佑之适应了一上午,勉强能够跟上大家的进度,但因年迈又未病愈,至多在旁打个下手。
最狼狈的就是左驰骋。
说是监视,可他的师父安佑之都下地干活了,他当然不能在一旁干看着。
他常年戍守边关,自然吃得了苦,可种田的辛苦怎能和带兵打仗相比?拿惯了刀剑的他骤然接触铁锹、锄头,姿势不对,也不知将力气用到哪里,且连草帽都没戴,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左驰骋一双手的手心满是水泡,脸被晒得发烫,汗水簌簌下流,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左驰骋攥着锄头的手腾出一只来去流到眼中的汗水,眼前景象总算清晰起来,可还不等他口气,仅靠一只手攥着的锄头因力量失衡,歪歪斜斜垂下来,他手忙脚乱一顿躲闪,却忘了锄头是被自己握在手中,“咚”的一声闷响,锄头狠狠砸在他的脚面。
偏左驰骋死要面子,明明疼得龇牙咧,额角青筋都凸出来了,却半声疼都不肯喊,只连连倒吸凉气忍痛。
跟在后面的小厮和丫鬟瞧见了,三五个聚一堆,捂着小声笑。
这遭动静不小,药田前面的卫青秋听见动静回过来,有些纳闷:“怎么了?”
“能怎样!还不好好干的活,休想懒耍!”心虚的左驰骋红着脸斥道。
卫青秋只觉莫名其妙:“我只是听见——”
“你是不是想趁机溜走?”左驰骋拔高声调:“别想转移话题!快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