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卫青秋一直觉得奇怪。
原本找了许多人才了解到的毒，安佑之恰好知道，而且解释的条条是道；箭上的花纹他也瞬间认出，还恰好有和蛊族文字相关的书籍；文字翻译出来后，他百分之二百笃定箭羽的来源，飞速排除其他可能，将关键人锁定在二皇子上。
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
一个也许是巧合，但两个、三个，再说是巧合，就有些荒唐了。
再联系安佑之的妻儿都被蛊族杀害，这种种巧合愈发显得刻意。
二人短暂的对峙片刻，安佑之低叹口气，“夫人是何时察觉的？”
这便是默认了。
不可否认，卫青秋有一刻的恼——被人蒙骗导的滋味太好了！
但转念一想，安佑之也给提供了便利，不是么？
如果没有安佑之，也不可能查得这么快，毕竟对方提供的都是正确的思路和线索，帮走了不弯路。
也罢。
卫青秋长吐一口气，道：“现在问这些已没有意义了，毕竟我已发现。安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这一次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请说。”
“关于此事，你想要获得怎样的结果？”
安佑之如此笃定，手中定然还有其他证据，这一点卫青秋并不担心。真正担忧的，是对方的目的。
二皇子是唯一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人。假设安佑之目标远大，想要以命偿命，卫青秋必须提前确认风险，好从长计议。
“夫人认为，报仇一词是什么概念？”安佑之反问。
见他目幽沉的模样，卫青秋确定，没猜错。
“即便当年你的妻子、儿子去世时，二皇子还没出生，即便他们的死和二皇子没有直接关系，你也要这么做，对吗？”卫青秋追问。
安佑之轻笑，“我早在妻儿去世之后就发誓，要除尽天下用此毒的人。假如他没有对大爷下手，假如我并不知道此事，我还能安心养伤，但苍天有眼，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否则，等我百年之后，如何去地下面对妻儿？”
闻言，卫青秋点头，视线坚定：“安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夫人还愿意跟我合作吗？”
“为什么不呢？”卫青秋扬眉，“我们合作，是各报各仇，即便对方不存在，不也会去选择报仇么？所以，既然有人帮忙，为什么不呢？”
安佑之绷着的绪瞬间松懈，角扬起淡淡的笑，如释重负：“我没有看错人。”
“多谢夸奖，”卫青秋也笑了笑，但很快恢复严肃模样：“现在，我们该说正事了。安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里还有关于二皇子和蛊族有关的证据，对吧？”
“是，但这些东西留在我京中的府邸，一时间很难运过来。不过，如果夫人想要知道，我可以口述。”
“也好。”
二皇子年且病弱，但因他是唯一的皇子，母亲更是南遥大将军的妹妹，所以份很不一般。南遥大将军战死后，将军府表面和他渐渐疏远，实际上一直通过给二皇子诊脉治病的大夫来联络。
二皇子八岁那年，南遥将军的儿子，也就是二皇子的表哥披挂为帅，为南风小将军，前往南岭驻扎，剿灭叛乱。
也正是从这一年起，二皇子乾宁府的守卫陡然森严不，来往出的人都要过严格审查，就连皇帝或者鸣公公派去探的人，也要过严格的搜查，确认份无疑方能进。
表面上，乾宁府说是因为皇子体弱，命格虚，不宜放和二皇子命格相冲的人进，以免影响二皇子养伤；但实际上，应是怕乾宁府的泄出去。
这一切，都是安佑之冒着被死的风险探知到的。
“我虽然没找到二皇子和蛊族来往的直接证据，但据两年前巧妙的时间差，不难发现和推测，”安佑之道：“南风小将军极有可能在南岭找到了未被完全剿灭的蛊族，并将他们献给了二皇子。”
按照前后时间推测，这种猜测并非全无道理。
将军府是二皇子的舅父家，假若二皇子登基，那他们所能到的荣华富贵会远超现在。眼下鸣公公当道，二皇子尚且要常年低调的在府中养病，将军府为了不给二皇子找麻烦，更为了让鸣公公放松警惕，私下来往也能说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