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一到,在场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松了口气。
外人都知道这婆媳俩不和,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家里人,对二人之间的龃龉更加清楚。眼下于氏到了,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左、卫夫妻俩能够被于氏压制,不敢再生事,皆松了口气。
然而——
卫青秋拍了拍掌,不急不慢地走到于氏面前,对上略显凌厉的目,似笑非笑:“大夫人不是不信任我的医术么,怎么,今天一反常态的主要让我给你看病,难道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病膏肓了?”
刚松了口气的人们顿时心口一。
卫青秋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于氏,哪里像是怕的样子?!
“放肆!”于氏边的嬷嬷猛地喝道:“为晚辈,大闹宴席,还敢这样对大夫人说话,毫无规矩!”说话间,老嬷嬷视线一转,“大爷,你便是这样管教妻子的吗?”
左丘霄早在于氏刚到的时候就站到了卫青秋后,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微微一笑:“什么时候,一个年老的嬷嬷也敢这样跟主子说话了,嗯?”
“我虽是下人,但却是大夫人的陪嫁!是在左府当了半辈子差的老人!”嬷嬷理直气壮:“我平日里管教大夫人的哥儿、姐儿,大夫人都不话,今日只不过是说句公道话而已,难道大爷也不允许吗?”
此话言外之意——作为府中辈分最高的于氏,尚且不会管一个老嬷嬷说什么话,难道为晚辈的左丘霄还想堵的?
卫青秋冷笑:“这话着实可笑,大夫人不说你那是的事,跟大爷有何相干?再说,若论资排辈,大爷在这府里待的时间可比大夫人久!”
于氏是续弦,若真计较时间,可不是左丘霄在左府生活的时间更久嘛。
嬷嬷恼怒:“我在和大爷说话,何时到你——”
“放肆!”卫青秋原封不动将的指责丢回去,厉声道:“我在和大夫人说话,何时到你一个贱婢开口?竟还妄想指责大爷,真是天大的胆子!如今老爷不在,大爷就是这府里当家人,你再有资历,也只不过是个贱婢!敢对当家主人吆五喝六,我看你是皮痒了!”
卫青秋反应快,语速也快,声调更是高的震人,一番话甩出去,那老嬷嬷被彻底镇住,半晌张大了没能言语。
这档口,卫青秋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了于氏的脸上,无所畏惧地挑衅,“大夫人,你带着这么多外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前院来,只怕不只是为了让手下贱婢来大爷面前犯贱吧?”
于氏也是能忍,眼中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一开口,还是个和气的调子:“你误会了,只是我在后院听说前院出了些事,这才带人过来看看,仅此而已。”
“大夫人误会了,前院没事。”卫青秋一句话堵回去:“各位夫人也请回吧!”
于氏动也不动一下,距离那么近,卫青秋都能听到咬牙的咯吱咯吱声,显然已隐忍到了极点。
卫青秋乐得看生气,且今天,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于氏的菩萨面孔,让所有人都看到的毒蝎心肠!
“我看着好像确实没事,”有妇人道:“于姐姐,我们还是回后院去吧,这里终归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是啊是啊,那出戏我们还没看完呢,于姐姐,我们快回去接着看戏吧。”
不断有人催促于氏,但就是不动,饶是气得咬牙,还是定定盯着卫青秋,好像在等什么人。
终于,一声惨打破僵持。
只见一中年妇人跌跌撞撞从后院跑过来,径直跪趴在于氏脚底,“夫人、夫人,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他被、被人割了舌头,他现在——”
“只是说错话的一点惩罚而已。”左丘霄上前一步挡在卫青秋面前,一只手暗暗将人护在后,既能防止有人突然扑上来,也防止卫青秋沉不住气辩驳。
男人看着于氏,道:“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要,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惩罚他。只是一条舌头而已,又没伤他的命,大夫人不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