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秋的手颤颤巍巍，到卫母鼻下时还在颤，好半晌都没能探查到对方的鼻息。
竭力稳住心神，屏住呼吸，努力稳住手指，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卫母上，可依旧没能觉到对方的呼吸。
“卫姨——”
朝元刚开口，就被卫青秋低斥打断：“别说话！”
探寻不到卫母的鼻息，卫青秋又去脉，手下的肤还是温热的，可却知不到丝毫跳动。再探脖颈上的脉搏，依旧毫无动静……
卫青秋仍是不甘心，撸起袖子，给卫母做了一番心肺复苏。
半晌过去，又累又急又慌，出了一汗，可床上人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子反而越来越凉，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
卫青秋咬牙，又要做人工呼吸，只恨不得将自己会的招术全都用一遍。
但这次，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朝元拦住了。
朝元眼圈也红红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卫姐姐，卫姨……本就快要不行了，今日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等你，见到了你，没了牵挂，自然也就……”
他没把话说完，但卫青秋明白他的意思。
卫母若不是牵挂着，放心不下，只怕早就撒手人寰。
仔细算来，自来后，母二人相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尽全力护、爱。若非生命走到最后一刻，实在想见儿最后一面，是绝不会同意让朝元去找卫青秋来的。
卫青秋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每当提起母亲，脑海中浮现的也都是那个世界母亲的模样。
直至如今，才发现，卫母也是全心全意爱、护。
卫青秋心中伤，愣愣地盯着床上的人，半晌，声音低哑开口：“……究竟生了什么病，这么短的时间就……你们住得这么近，为什么不去告诉我？”
难过，也生气。
气母亲和朝元告诉太晚，气自己没能提早察觉，以至于匆匆赶来，只见了母亲最后一面，连医治都没来得及。
“卫姨病得突然，就连自己都是前几天才察觉不对劲，等我发现请来大夫后，大夫说卫姨已病膏肓，无法医治了。”朝元再，到底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骤然遇到这种事，亦是伤心得。
他忍着眼泪，道：“卫姨想见姐姐，却又怕扰了姐姐，便想着等你主动来看，可没想卫姐姐近日太忙了。卫姨迟迟等不来，我生怕等不到姐姐你来就……只能主动去找你，却没想到原来左府出事了。”
往常，即便卫青秋再忙，每月也能出三四天来看卫母，可近些日子被迫留在府中，一颗心装满了左丘霄，整日都在心二房、二皇子等事，竟忘了卫母。
这一耽搁，再见到卫母，竟了最后一面。
卫青秋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簌簌，贴着卫母手臂的手攥，骨节咯吱作响。
左丘东、二皇子，一定要报仇！
卫母自知时日不多，早早的就让人备下了棺椁、寿，卫青秋看到这些又是一阵怀，眼圈通红，但时间有限，并不好一直沉溺于悲伤中。眼下，还得腾出心力来筹备卫母的后事。
朝元还是个孩子，但历了这么多事，愈发稳重，帮了卫青秋不忙。
待卫母后事料理妥当，已是三日后了。
早饭后，朝元将孩子们都支走，待屋只剩他们二人，方开口道：“之前卫姐姐为卫姨的事伤心，我一直没来得及问，现下诸事料理停当，敢问卫姐姐，左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提起这个，卫青秋不住地叹气。
看在朝元并非外人，且已长大，在许多事都帮得上忙的份上，卫青秋并未隐瞒，将左府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得知二房联合二皇子生事，朝元眉头皱，恨道：“二皇子年体弱，不好好养病，怎么反倒闹出这许多幺蛾子来？在京里就不安生，如今还没继位，手就到外面来了，日后登记了还不定要怎样呢！我看，他这病八就是报应！让他祸害那么多人，也真是活该！”
如此骂了一通，他又道：“卫姐姐，这件事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这些日子我和弟弟们都日夜习武，功夫相较从前涨进不。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卫姐姐尽管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