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静兰的牢房——说是牢房,更不如说是稍显简陋的闺房。
青石板地面,四周刷了白漆,牢房的门挂着好几道帘子,过打开的半扇帘子,可以清晰看到屋的八仙桌、圆凳、梳妆台、梳妆镜,以及那张足以容纳三人同枕的大床。
梳妆台的东西、床上的被褥就不用说了,几乎完全是按照左府闺房的配置来的。
如此破例,可能会被欺负吗?
左驰骋放慢脚步,脸沉下来。
“您瞧,”婆子尚未发现左驰骋的异常,依旧满脸忿忿,不停地抱怨:“小姐只是想让丫鬟进来伺候而已,就被那些狱卒好一番讽刺,他们怎么敢啊!小姐自小金尊玉贵,何时过这样的苦?如今只不过是要找两个丫鬟进来伺候,又不让衙门出钱,他们何至于——”
“够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左静兰的牢房正门口。
左驰骋这一喝,不单将那婆子吓了一跳,就连左静兰、于氏和一众狱卒,也都被惊了一跳,原本喧闹的牢房顿时安静下来。
“驰骋,”于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自以为他是帮们撑腰的,急不可耐地告状:“就是这帮人,狗眼——”
“我说你够了!”左驰骋忍无可忍,怒喝:“整日无事生非,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丢人现眼!”
他指着左静兰牢房的摆设,斥道:“这是牢房,你看看你们弄得这都是什么东西?!你是来坐牢的还是来游玩的?若人人都和你一样,牢房岂不乱了套?如此过分,竟还斥责别人狗眼看人低,我看分明是你们无法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你还是不是我弟啊!”牢房的左静兰气得跳脚,“这些东西又没花他们的钱,都是我自己出钱弄的,这也不行吗?别人就算想布置我这样,也没这么多银子供他们使!”
听完这话,左驰骋只觉自己要被气得当场晕过去!
他咬牙看着左静兰与于氏,愈发觉得们陌生,摇摇头,索转去找狱卒,吩咐道:“如何看管犯人不用我教你们吧?若这牢房中再有人不知好歹、不守规矩,你们直接报给郡守,看们还不敢不敢如此嚣张!”
几个狱卒先是一愣,没想到他竟是来帮他们说话的,再看左静兰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顿时明白谁说话算数,顿时喜得连连点头,“我们晓得了!”
“左驰骋,你要死啊你!”于氏气得扑上来,抓着左驰骋的裳一顿乱扯,骂道:“你这个亲疏外不分的东西,我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静兰是被什么人冤枉进来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
这些话左驰骋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愈发厌烦,他一甩袖子,将于氏扯开,大步流星往前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左驰骋,你给我站住!”
男人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丝毫不给面子。
于氏气得够呛,险些将牙咬碎!
生气,左驰骋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路气冲冲的回到左府,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怎敢走正门?”门口侍卫高昂着下,鄙夷道。
左驰骋咬了咬后槽牙,到底忍不下心中怒气,登上台阶,对上那人的视线,“我是左驰骋,这府里的三爷,正儿八的主子,为何不能走正门?让开,我要回家!”
却不想那人嗤笑一声,“爷?如今这府里做主的是左丘东左大爷,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一律走偏门!否则,别想回家!”
“你说什么?!”左驰骋瞪眼,起膛往前顶,咬牙怒道:“有胆子,你再重复一遍!”
左驰骋气势汹汹,那侍卫也不是好惹的,当下顶上去,下抬高,几乎用鼻孔看人。
他高声道:既然这位三爷耳朵不太好,那我就累,再跟三爷说一遍!从今日起,这府里的大门只有二房的左丘东左爷能走,旁的人,都只能走偏门!否则,就别想进左家!”
左驰骋拳头握,骨节咯吱作响。
但那两个侍卫亦握了手中武,大刀锃亮,刀刃在日下闪着寒,一副迫不及待取人命的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