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目很快聚集在我们这里，几个人的议论声在我后响起，没有丝毫遮掩。
恺威表现出他惯有的姿态，我知道恺威很尴尬。
但是现在我顾不得这些，只想让叶菲好好的活着！
医生竟然格外理解我的，他手把我的手拿下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这位家属，你冷静一点，你越是这样，越是在浪费病人的时间，快点决定吧！”
医生把几张白晃晃的纸递到我们面前，还有一只黑的笔，等待我们的最终决定。
截肢……真的要截肢吗……
“我来！”
恺威忽的从我边上接过纸笔，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
我讶异的抬起头看着恺威，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眼神里写满坚毅。
医生拿到恺威的签名，眼神从我脸上瞥过，转匆匆又走近手术室……
瞬间又安静下来。
刚刚围观议论的人好像也消失了，他们觉得无趣，很快散开。
恺威的眉拧一团，若有所思的低着头，眼神似乎落在自己的皮鞋上。
我的动了动，心里有话想和恺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恺威……我……”
明明刚刚的这个决定应该我来做，可是我却犹豫了，我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保住叶菲的命，我们只能同意截肢！
但是我却犹豫了，每犹豫一秒，都是在浪费叶菲的时间，让更加危险。
恺威是那么的果断，果断到让我无地自容……
好像所有有关于叶菲的事，我都是这么没有决断力。
我忽然有些厌烦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如意！”
恺威的声音很清脆，我一下就抬起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
无限温……我明白恺威是不舍得让我更难过。
他手把我扶到长椅上坐下。
冰凉的椅子好像很久没有人坐过了，邦邦的触让我有些坐立难安。
周围等待的家属极有坐下的，他们的神无一例外，无比焦急。
可是没有人像我们一样，面对的是一个即将被截肢的儿……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从上到下，我的体一直在颤抖。
好像无论怎么告诉自己都没有用。
“如意，闭上眼睛，很快的，很快的……”
我听的出来，恺威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
因为他也在担心，也在害怕。
“恺威……我们要怎么办？等叶菲醒来，看到自己的……自己的双没有了！”
只是想到这样的景，我都觉得没办法接。
叶菲现在就躺在里面……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只能任由医生和护士动手。
我觉得自己好残忍，竟然不称职到这样的程度。
如果那一晚我没有和叶菲吵架，没有打，也许现在叶菲还在家里，还在上自己的房间里。
就算是一辈子都这么和我吵架冷战，那也比现在这个样子要好啊！
滚烫的泪珠从我的眼睛里掉出来，一颗，两颗，停止了。
长久的寂静，天越来越黑，周围的人也慢慢减。
偌大的一层好像只剩下我和恺威，依偎着靠在长椅上。
几个小时，我们没有挪动一下，裤子已和长椅粘在一起。
“砰——”
忽然的动静把我们两个人的灵魂拉回来，我直起子，环顾四周。
原来只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员收拾垃圾桶的声音。
无力又靠回椅子上……
“如意！”恺威喊我。
顺着他的目，手术室的灯灭了！
我准备站起来，但是脚好像不能动了，恺威把我扶起来，我才觉到自己的脚已全然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