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達從昨夜開始便眼皮子跳個不停,若是放往常,他倒不會當回事,可近來由於太平村的事,百花樓已經好一陣沒敢出風頭了,他可不想百花樓跟太平村一樣爲人們的飯後閒談。
“春芳苑的貴客起了嗎?”
用膳的時候,趙達問娘。
娘搖頭,小聲道:“自那天鳶鳶姑娘被擄走,貴客好幾日沒有過好心了,近來送去的幾位姑娘,就沒能完好出來過。”
趙達對此並不意外,“多給那些姑娘賞點錢,能救的請大夫,不能的就丟到西北院去。”
娘:“是,趙爺,今日擡出來那個,已經去了西北院。”
吃了兩口菜,趙達想起什麼,“近來外頭不太平靜,若遇到三個男子一起上門的,找藉口不讓他們進來,西北院那邊,也要加強防範。”
“聽趙爺吩咐。”
趙達和二皇子李弘文其實並不算太親,不過因着趙達的遠親姑姑是二皇子李弘文的母妃,於是便攀了這層關係。
自認李弘文這個表哥以來,趙達每年可沒往宮中和二皇子府送東西,重則一想想的金銀珠寶,輕則一些稀奇玩意兒,而這些收的來源,大部分都是出自百花樓。
因着這一點,李弘文算是勉強應了這聲表哥,反正只是借一個他的名頭,還可以得到各人,他自然不會有意見
這一次太平村發生的事,趙達很擔心會牽扯到百花樓,雖然目前還沒有聽見有姑娘被賣到百花樓的傳聞,但他心中甚是不安。
因此便花了重金請李弘文在百花樓多待幾日,李弘文則是想着那日被擄走的人,便順勢答應下來。
這讓趙達很是鬆了口氣,倒是苦了百花樓里那些姑娘,豎着進去橫着出來,一個晚上便要了們半條命,卻偏偏得罪不起李弘文這位貴客,只能打落牙齒和吞。
安映雪二人將百花樓西北院的事告訴給藺安後,藺安只沉默了一會兒便答應相助。
不過在此之前,三人需得先布置一番。
安映雪想到了自己假裝失憶在百花樓的時候,有個丫鬟一直很照顧,時不時還會暗示的名字並不是鳶鳶。
沒記錯的話,這個丫鬟雖然只是丫鬟份,但無論是和娘,還是和樓里其他姑娘的關係,都不錯,可見此人手腕不一般,在哪兒都吃得開。
若是能夠得到這人的幫助,想必他們在百花樓行起來就會方便很多。
“我需要再進百花樓一趟!”安映雪說。
李弘晟微微蹙眉,“如今百花樓里外都在戒嚴,又有李弘文到現在還在追蹤你,你此時去,太過危險。”
安映雪:“那個丫鬟只有我認識,而且我有把握說服,若是有幫忙,咱們此行事半功倍。”
藺安看了看李弘晟,又看了看安映雪,小聲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幫忙,那我們的計劃的確會更加順暢……”
餘瞥見李弘晟逐漸黑下來的臉,藺安敏銳地閉上了。
李弘晟沒再說什麼,但顯然是不同意安映雪再去百花樓。
安映雪思索片刻,說:“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
李弘晟挑挑眉,知道安映雪是必定要去百花樓了,陪同一起去,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深秋的夜,寒風凜寬闊的街上零星有着幾個行人。
藏在一排排住宅中間的百花樓,悄無聲息亮起了燈火。
“兩位公子裡面請~奴家瞧着二位甚是面生,莫不是剛從遠來的稀客?”娘風萬種地倚靠在門檻上,人還隔得遠遠的,的眼就已經送了出去。
等到兩位公子走得近些,娘一雙眼睛飛快掃了眼二人的裳材料,又快速掃過二人上的配飾,最後才將目落到二人面容上。
看清楚二人的面容,饒是閱人無數的娘也忍不住微微張眼,無他,實在是這二人長得太——難看了。
若非二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羊,娘是連半分笑臉也不出來的。
年過四十卻仍包養得細的臉上綻出花一樣的笑容,娘熱地往矮個上靠。
雖然這二人都長得醜,但起碼矮個的要稍稍好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