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趙達畏罪自殺的消息便迅速傳播出去,百姓們議論紛紛,卻又都是拍手好。
安映雪同李弘晟說這件事時,李弘晟正在後院餵魚。
他穿着一月牙白的錦,立於朱紅長廊下,氣若修竹,墨發高高束着,玉簪在深秋的下閃着瑩潤卻又冰涼的芒,一如他的神淡漠冰冷。
安映雪猛然從月牙門闖進來,看到這幅似畫的場景,愣了一下。
李弘晟聽到靜,微微側,看見是安映雪,冷的臉微微了下,像是雪山融化,整個人忽然有了溫度。
覆手將掌握餌料全部撒魚塘,引得一羣金紅黃白的鯉魚爭相游過來,像是一把在墨綠中倏然打開的彩扇,場面甚是壯觀。
李弘晟卻沒有多看一眼,而是朝安映雪走來。
安映雪回神,看了眼李弘晟,說:“趙達死了。”
李弘晟點頭:“以李弘文的子,在自己的利益和別人的命之間,必然是自己的利益更加重要。”
安映雪嗤笑一聲:“以趙達的子,他不可能沒料到這一天,之後說不定還有什麼驚喜等着我們。”
李弘晟:“那便是李弘文自己的事了。”又說:“杜姑娘那邊,怎麼說?”
百花樓里那些懷孕的人,別說是在這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就算是在現代,一個個七八月份,沒幾家正規醫院敢接手打胎。
因此想要們流掉胎兒並不是一件易事,反倒是好好養着順利生下來,更加現實一點。
確認好這點後,安映雪便立馬用杜小姐之前給的玉牌聯繫上了杜小姐,將百花樓那些人的遭遇告訴杜小姐後,杜小姐很是同。
正好杜氏在文城還沒有怎麼發展,杜小姐在捐獻部分銀子後,已經爲這些人安排好了出路,以後可以去杜氏的鋪子下做繡娘,不說大富大貴,起碼可以養活自己。
而們的孩子,除了數幾個母泛濫,捨不得抱給別人外,大多數的人想法都是把孩子送人。
因爲們一旦看到孩子,就會想到自己曾經的經歷,那些屈辱和憤恨。
這世上需要孩子卻沒有家庭的孩子有很多,們也不求孩子要多大富大貴,只要能夠平安健康的長大,對於們來說就已經很知足了。
趙達雖然死了,劉松卻還活着,消息早就被安映雪上傳到京城,由李弘晟的人遞到皇帝面前。
京城早就來了人押送劉松,李弘文到底是二皇子,即便知道他才是這些事的真正益者,可在沒有實打實證據的況下,安映雪也只能放過他。
新的欽差很快上任,安映雪還着急尋找謝風亭的下落,將文城和寧縣的事接給欽差後便與李弘晟匆匆離開了文城。
他們並非盲目離開,而是不日前得到一則消息,有人在燕山一帶發現了和謝風亭長得很像的人。
燕山在北地,距離文城甚遠,二人快馬加鞭趕到燕山的時候,冬日已經來臨。
雪花紛紛揚揚灑落大地,一夜過去,昨日還嶙峋的山石今日已經是銀裝素裹,四下全是一片白。
從帳篷里鑽出來的時候,安映雪還被晃了下眼睛。
“再往下十里,便是燕山地界,這到底是北地,當真是人煙稀,我這一路過來,連幾個人影都未曾發現。”
安映雪哈了哈手,一開口便是一陣陣白煙。
李弘晟踱步走出來,看向安映雪正着的地方。
那是幾座大山,在這四下一片白的景下,本看不清山裡有些什麼。
“燕山從前是很熱鬧的,後來因爲在這兒打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住在附近的居民便紛紛搬走。”李弘晟說,“後來不知從哪裡傳出鬧鬼,說是因爲燕山戰場死了太多人,亡靈不得安息才會作,於是本就荒涼的地方,更被繞着走,越發變得荒涼了。”
“鬧鬼?”安映雪了下,笑道:“我怎麼覺着,那麼像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呢。”
李弘晟挑眉:“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
“這麼個荒涼的地方,卻有人見到了謝風亭的影子,還把消息傳到你這兒。”安映雪勾脣:“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