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是師徒,當初黎青走投無路,是徐大人將他帶進的大理寺。”李弘晟見安映雪看了二人一眼,便低下頭在耳邊輕聲解釋。
安映雪瞭然,怪不得徐大人對黎青半點都沒有客套虛假,而黎青在徐大人面前也乖巧聽話。
“除了查驗二人的指印,我還需要將公主府里的下人都重新審問一遍。”安映雪說。
看得出來,這位徐大人並不是什麼老古板,對待也態度平常,不因是子份便輕看。
所以安映雪也不再瞞,有什麼需求便直接提出來。
果然,徐大人沒說之前大理寺已經審問過,直接道:“公主府的下人隨時可以傳喚,安姑娘安排好了吩咐便是。”
安映雪點頭,暗暗想着不愧是坐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的人,到底是和一般人不同的。
查完了小姑娘明面上的傷痕後,便要查看私的傷口了。
雖說之前有仵作已經查驗過,但安映雪還是想要自己再查一遍。
“可以麻煩幾位先暫避一刻麼?”安映雪說。
上是在詢問幾人,眼神卻是不容拒絕,顯然這三個大男人不出去的話,是不會查驗的。
三個大男人自然明白安映雪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們不是專業仵作,卻是對這件事不太好意思,安映雪一說,幾人便離開了停房,在外頭等安映雪。
安映雪褪下害者的,拿着放大鏡一寸一寸檢查上的傷痕。
這生前遭遇過的傷害超過安映雪的想象,尤其是這個姑娘今年也不過才十四歲,若是放在現代,還是一個正在上中學的小朋友。
每次一想到這裡,安映雪握着放大鏡的手都會不自覺發抖。
是憤怒,也是心疼。
安映雪和李弘晟是下午來到的大理寺,一直待到天全暗下來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安映雪很沉默。
李弘晟沒有完整見到害者上的傷痕,但也能推測那定然是目驚心的。
二人走在長街上,正值新年,長街掛滿了紅燈籠,京城這幾日取消了宵,於是百姓們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出來遊玩逛街。
有小孩兒手裡提着燈籠追逐打鬧,有閒下來的大人靠着牆壁隨意閒談,也有年輕的男男目閃躲面頰紅。
這是一個熱鬧的新年,是和停房的寂靜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裡充滿了人間煙火氣,而冰冷的停房裡,只有目驚心的道德敗壞和無法訴說的冤屈怨恨。
“無論兇手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安映雪突然說。
李弘晟走在側,目視前方,“那就去做吧,我會永遠支持你。”
安映雪一怔,側頭看他。
明亮燈映照李弘晟的側臉,他的臉部線條是朗的,眼高鼻薄脣,無論從正面還是側面看,這都是一個看起來很冷清淡漠的人,似乎不會對凡世間的事有過多留。
李弘晟對待別人的確是比較冷漠的,幾乎從未見他手過誰的事。
可是好像一旦與有關的事,只要開口,李弘晟都會傾力相幫,有時候甚至不開口也會出力,譬如謝風亭的事。
很多時候,安映雪都在慶幸何德何能能夠與李弘晟爲朋友。
李弘晟剛剛那句話,不僅僅是表明他的態度是站在安映雪那邊,同時也表明了他的立場。
若是安和公主或者其他兩勢力,因爲對結果不滿而要對做些什麼的話,李弘晟定然是會幫忙抗衡,這就是他剛剛要表達的意思。
他許下承諾,解決安映雪所有的顧慮,讓安映雪可以施展手腳去查,不必考慮哪方勢力會影響到自己。
“殿下,你人怎麼這麼好。”安映雪自來是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人,心裡覺得李弘晟人很好,便這麼說了出來。
李弘晟眸微,眼底出現一點笑意。
“我這人也沒什麼別的追求,就想當個好人。”李弘晟半真半假地說。
安映雪笑了,“那我剛剛可是給殿下發了一張好人卡。”
李弘晟疑:“好人卡是什麼?”
在現代,好人卡一般是拒絕自己的追求者的一種說辭,安映雪也是才回想起這件事,當然不可能照實告訴李弘晟,而且和李弘晟,也沒那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