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天,安映雪去了一趟大理寺,見王禕。
王禕正在一堆雜草里睡覺,聽見有人要見他,迷迷糊糊地擡起頭。
他的眼神仍然是迷茫渾濁的,像是許久未曾清醒過,安映雪遠遠看着他一會兒,忽然走到牢房門前。
“王禕。”安映雪道他的名字。
王禕看着安映雪,努力睜大眼睛,辨認了一會兒安映雪的面容,但半天沒有反應,他並沒有認出來面前這個人是誰。
“人兒,人兒!”王禕癡癡笑着,還想要手去安映雪的臉。
只不過他的手才剛剛從欄杆里出去,就被一把扇子牢牢按在木欄杆上。
李弘晟沉沉盯着他,王禕被這眼神嚇得一抖,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好、好兇。”王禕瑟着肩膀,怯怯地看着李弘晟。
李弘晟收回扇子,看向安映雪。
安映雪盯着王禕看了會兒,忽然說:“你先出去外面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好。”
李弘晟眉頭皺了皺,沒回答,顯然是並不贊同安映雪的做法。
安映雪:“他人關在牢房裡面,我在外面,就算他想要對我做什麼,也出不來。何況,”安映雪頓了頓,看了眼可以用骨瘦如柴形容的王禕,“你覺得他現在這副樣子,當真還有力氣對我手麼?”
更別說手上還有劇毒的小黑,一口就可以放倒一個年壯漢,更別說王禕這麼瘦弱的了。
李弘晟了脣,他除了擔心安映雪,更多的是想要知道安映雪要對王禕說什麼。
但安映雪的做法,並沒有要讓他也知道的意思,於是到了邊的話,又被李弘晟吞了回去。
“好,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你隨時我。”李弘晟說罷,未在多看一眼,直接起快步離開。
安映雪回頭看了眼他走得飛快的步伐,下意識覺到了李弘晟低沉的氣氛。
了鼻子,安映雪眼中泛起疑,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李弘晟生氣了。
最近,好像總是容易惹李弘晟生氣。
李弘晟這位皇子都避開了,其他侍衛自然也不會多留,轉眼間牢房深就只剩下安映雪和王禕兩個人。
李弘晟站在外頭,臉緊繃。
侍衛眼尖注意到他心不好,特地端來了廚房剛剛出爐的驢打滾,邀請李弘晟品嘗。
李弘晟看了眼,眼神變得更冷,侍衛打了個寒,愣是沒敢湊上去多問。
大約半刻鐘後,在李弘晟耐心快要消失的時候,安映雪走了出來。
看到完好出來,李弘晟煩躁的心像是投一塊冰,慢慢平靜下來。
“走吧。”他說罷,率先王外面走去,並沒有多問安映雪都和王禕說了些什麼,哪怕半刻鐘之前,他還因爲安映雪沒有讓自己留下來聽而生悶氣。
初八那日,護國寺舉辦了法會,京中許多達貴人前往護國寺參拜。
近來京城的事發生得有點多,馮太師地死給不人心裡蒙上了一層影,大家都想要去拜拜佛祖,祈求自己平安健康。
安和公主歷來就是護國寺的常客,這樣的法會自然是要去參加的。
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兩個眼的面孔,看見其中一人時,饒是安和,也忍不住驚艷了一瞬。
不止安和,今日許多前來護國寺祈福的人都被那從李弘晟馬車上下來的子所驚艷。
那子穿了一玉錦,豎飛雲髻,佩翠藍步,戴琉璃珠釵,下珠釵熠熠生輝,玉錦上用金銀線勾勒了一朵朵雪花,行走間華流轉,引人注目。
子眉目緻,五端正,一雙丹眼更是自帶貴氣,淡淡睇人一眼,就人不敢多看。
出現在這深山寺廟中,子像是自九天而來的神,讓不人都把目放在上,捨不得移開。
早在出門前,李弘晟就已經被驚艷過一次,也知道安映雪今日這隆重打扮,定然會引起許多人注意。
眼下見到安映雪果然爲焦點,雖早有預料,但心中仍是不可避免有些煩悶。
“見過姑姑。”李弘晟本想直接帶安映雪進寺廟,剛走兩步,恰好遇到安和,不得不停下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