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藥也熬得差不多了,安映雪親自端着藥給柳氏餵進去,張太醫全程在一邊看着,面無表。
“等我娘醒來,必有重謝!”安映雪同張太醫說。
張太醫笑呵呵擺手:“不必,該給的錢三殿下已經給過了。”
見他這麼坦承認自己是爲錢而來,安映雪反倒鬆了口氣。
有所圖謀總比萬事不圖好。
半夜時,安映雪給柳氏診了一次脈,發現脈象平穩,瞧着像是已經逐漸變好,繃緊許久的神經才慢慢放緩。
隨意裹了被子,安映雪連日來,終於可以合上眼睛眯一會兒。
但這份寧靜沒有持續多久,將近天明,正是最黑暗的時候,柳氏忽然渾抖,裡吐出怪聲。
安映雪被驚醒,連忙查看柳氏的況,卻發現脈搏竟然比之前更了。
臉唰地一下變白,安映雪掏出銀針刺位,才讓柳氏慢慢平靜下來,然而那躁的脈搏卻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了。
“張太醫!”安映雪幾乎是咬牙道。
李弘晟近些日子一直關照着安映雪,他雖然住在隔壁院子,卻整晚都沒有安心睡,一直有意無意留神柳氏院子的況。
柳氏突然發作的時候,四下正安靜,因此那靜就格外響,在隔壁的李弘晟都聽到了。
他翻從牀上坐起,幸虧昨夜和而眠,他不需要再花時間換服。
穿過拱門,李弘晟走進院內,正要問況,房間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眼眶通紅的安映雪從裡面走出來。
李弘晟印象里,安映雪自來是平靜沉穩的,還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
快步走過來,安映雪一把抓住李弘晟的領,咬牙切齒:“張太醫到底是什麼人?”
聽這麼問,李弘晟就知道肯定是柳氏出事了,他心中震驚,如實答道:“就是一名普通醫。”
“普通醫?”安映雪險些被氣笑了,“一個普通醫,第一次見到我娘,就想要害麼?”
確定柳氏的確出了事,李弘晟眉頭緊緊皺着,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
他眼神一下變得晦暗:“我沒想到有人的手會得那麼長。”
安映雪見他這樣,就知道李弘晟是真的不知,何況,李弘晟的人品,多有數,不至於用這種下作手段。
“是我大意了。”安映雪閉了閉眼。
以爲對方至是一名醫者,無論如何也當醫者仁心,可忘了人終究是醜陋的。
“對不起。”李弘晟這次真是愧疚得不行,他本意是想要幫助安映雪,卻不想反而讓事更複雜。
再次睜開眼,安映雪眼中又恢復了冷靜。
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李弘晟,畢竟李弘晟怎麼會想到,他以皇子份招來的醫,竟然敢奉違。
看張太醫的架勢,想來是來到清河縣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按理來說,娘只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妾,除了安映月和周氏,誰會將樹做敵人?
但安映月和周氏的手,還不到那麼長,除非從一開始,對方想要針對的人就是娘。
聯想到安映月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卻不知從哪裡尋來連都無法解開的毒藥,一條條線索在腦子裡串聯,安映雪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見一直不說話,李弘晟輕聲問:“伯母......現在如何了?”
問這話的時候,李弘晟是緊張的,他怕柳氏真的出事了,若真這樣,他這輩子怕是都無法面見安映雪了。
安映雪:“我發現得早,及時穩住了況。”
垂眸,安映雪沒說張太醫的藥並不是直接要柳氏的命,而是讓柳氏變得癡傻這件事。
李弘晟稍稍鬆了口氣,面凝重:“背後之人應當是衝着我來的,一旦你娘親出事,你必定會與我反目,我也會被牽扯進人命案。”
安映雪看他一眼,“現在當今之計,是先找到張太醫。”
李弘晟立即轉:“我去尋他,定會將人給你帶回來,你先照顧伯母。”
他也是真的急,都顧不得走路,足尖在地上一點,直接用上了輕功,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安映雪視線里。
心臟猛跳了兩下,安映雪心中有種不好的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