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問,“對方是從京城來的?”
李弘晟搖頭:“兇手是不是京城來的還不確定,但計劃肯定是從那邊出來的。”
安映雪眸深了深,娘親到底是什麼份,竟然引得京城裡面的人設下這樣的連環計劃。
醫好歹也是宮裡面的人,背後的黃雀卻說殺就殺,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在黃雀眼裡,區區太醫算不得什麼?
“安姑娘?”李弘晟了兩聲失神的安映雪,“可是還未從驚嚇里緩過來?”
他問這話的時候神溫和,眼裡帶着他自己都沒有注意的關切。
在李弘晟眼裡,即便安映雪不同於一般主那般弱,但到底是個姑娘家。
母親臥病在牀,大清早差點被下獄,又看到那死狀慘烈的,就是一個男子,恐怕也扛不住這一連串變化。
“你若是不太舒服,先回家休憩,這裡給我就行。”李弘晟說。
安映雪搖搖頭,“還是儘快找出兇手再說吧。”
見堅持,李弘晟沒再多勸,這些日子相下來,安映雪是怎樣的脾氣,他很清楚。
一件兇殺案,除了死者,最能表明作案的就是工。
現場顯然是沒有的,二人仔細查看一番房間,沒發現其他異樣後,就離開了客棧。
他們問過掌柜,昨夜可有人來,掌柜說自己不知道,小二也是一問三不知。
安映雪只能據推測死者大概是寅時遇害。
“你覺得殺完人後,兇會被扔到哪裡?”走在熱鬧繁華的街上,安映雪問。
李弘晟:“靠城東有護城河,把兇扔進裡面最保險,不過客棧是在城西,兩地相隔甚遠,若非兇手正好住在那邊,可能不大。”
不聲隔開朝安映雪過來的人,李弘晟繼續道:“把兇帶回家,若是正好有院子,可以把兇埋起來,不過這樣一來,會鬧出靜,容易引起察覺。”
安映雪點頭,算是大致認同李弘晟的說法。
“此外,還有一種可能。”李弘晟說。
安映雪笑了笑,和他一起看着某,將李弘晟沒有說完的話補充:“繼續拿着兇使用。”
二人所看的地方,是菜場的屠宰區。
這會兒快要到中午了,菜場裡面很熱鬧。
清河縣的百姓雖比不得京城裡的富有,解決溫飽卻是沒問題的,偶爾有餘錢了,還可以開個葷。
那屠宰區便圍了許多百姓,有錢的買點,沒錢的買點瘦,窮一點的再買點排骨,或者豬下水,總之一頭豬上,總會有人需要的。
屠宰區共有三名屠夫,兩名賣豬的,一名賣羊的。
這會兒他們正手起刀落,發出'咚咚'聲響。
那常人提不起來的斧子,落在他們手裡,就跟菜刀一樣輕巧,看得圍觀百姓驚奇不已。
三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壯漢,對斧子的練程度也相差不大。
安映雪和李弘晟站在遠看了會兒,沒看出什麼區別。
“看來得近距離接。”安映雪說完,已經走了過去,李弘晟緊隨其後。
古代對鐵的管制是很嚴格的,整個清河縣的鐵鋪加起來不超過五家。
但凡從鐵鋪出來的,都會刻上鐵鋪的名字。
安映雪和李弘晟眼力都不錯,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標誌所屬同一家鐵鋪。
“賣羊的和左邊賣豬的,手上的斧子應當已經用了許久,刃口微卷,右邊賣豬的,看刃口磨損程度,應當不超過半年。”李弘晟說。
安映雪點點頭,對這些的了解自然比不得李弘晟,因此得注意力都是在三人的行爲上。
“你看出什麼了嗎?”李弘晟問。
安映雪視線在三人上掃過,勾了勾脣:“我想,很快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李弘晟驚訝挑眉,看到安映雪朝鋪走去。
今早上客棧的事兒鬧得很大,加上安映雪本就在清河縣小有名氣,一過來,衆人便紛紛跟打招呼。
“安姑娘,可找到兇手沒?”
“安姑娘,咱們清河的安寧還得靠你呢,你一天不抓住兇手,我們可就一天安不了心。”
“就是啊就是啊。”
安映雪朝衆人道:“各位放心,我心中對兇手已經有了數,抓住他只是早晚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