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那屠夫緊緊着拳頭,面紅耳赤瞪着安映雪:“你一聲安姑娘,不過是看得起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不過是一個仵作罷了,比我等能高貴到哪裡去?”
賣羊的屠夫嗤笑一聲,“哎呀,人家現在可是風頭正盛呢,咱們這些人哪裡得罪得起哦。”
他們說得沒錯,仵作的份其實真沒比屠夫高貴多,不過是安映雪名聲比尋常的仵作更響亮些罷了,但再響亮也不過是個仵作。
“得,我家的東西,配不上您這第一仵作的份,您要買去別地兒買吧,我不賣了!”
大概是得到旁人的支持,屠夫有了勇氣,直接對安映雪趕人。
李弘晟大步上前,一臉怒氣指着他:“你什麼態度?信不信我下令讓府來把你這地兒給抄了?”
眼看就要吵起來,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另一位屠夫趕緊上前勸架。
“貴人消消氣,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鬧得那麼不愉快呢。”他又看向安映雪,“安姑娘,您若是誠心要來做買東西,咱們自然歡迎,要是來給我們找茬的,您何必費這個心神呢。”
安映雪看他一眼,眼神輕蔑,但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冷哼着甩了袖子。
“我們走!”對李弘晟說。
轉的時候,安映雪朝李弘晟使了個眼,李弘晟微微點頭。
旁觀的百姓看不清二人的暗暗流,那三位屠夫卻看得一清二楚。
走得離鋪遠了些,安映雪突然轉大:“兇手就是他,快抓住他!”
三人齊齊一驚,兩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有一人飛快竄走,只是剛跑沒幾步,才發現現場一片安靜。
看着剛剛當和事老的屠夫,安映雪挑眉:“還沒到收攤的時間呢,你打算去哪兒啊?”
現場一片氣聲,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安映雪剛剛是在炸人,而跳出來的這位,就是殺害張太醫的真正兇手。
兇手見自己暴了,兇惡地瞪了眼安映雪,轉飛快跑走。
安映雪看向李弘晟,李弘晟默契地回答:“放心,我的人已經跟上了。”
收回視線,看向目錯愕的百姓和那兩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屠夫。
“今日爲了查案用了小小計謀,各位大概被嚇着了,還是早些回家吧。”說完便和李弘晟一起離開。
在現場的人好一陣才回神,“剛剛竟是安姑娘故意演出來的?我就說安姑娘不像是那樣刻薄的人啊。”
“早聽聞安姑娘探案如神,今日親眼見到安姑娘破案,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說來慚愧,我還真以爲是安姑娘太自大了,故意在這裡挑事兒,沒想是爲了破案。”
被衆人討論的安映雪此時正在郊外審問兇手。
李弘晟的人很靠譜,在城內一直跟着兇手,等到兇手出城,立馬就上前把人給控制住。
兇手被按在地上,一張臉上還有凶,他狠狠盯着安映雪,很不甘心:“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你是怎麼發現的?”
安映雪踱步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你自以爲拿一把舊斧頭,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你上,畢竟那斧頭看起來已經鈍了,本不適合行兇。”
兇手沒說話,但看他的表,安映雪沒有猜錯。
扯了扯脣角,安映雪說:“豬骨,尋常屠夫就算是沒有錢換新的,也會仔細將刃口打磨平,怎麼會有人用一把卷了刃的斧頭宰。”
屠夫:“那你怎麼不懷疑賣羊的。”
安映雪:“羊骨脆,可沒有豬骨消耗大,不過......”
頓了頓,“我刻意說那些難聽的話,但凡是有個的人都聽不下去,你卻還能忍着脾氣勸我,究竟是真的肚量大呢還是不得早點把我趕走呢。”
被安映雪說穿,屠夫臉上沒了不服氣,卻是冷笑道:“第一仵作,是有幾分本事,不過你以爲這樣你就贏了嗎?”
在誰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忽然悶哼一聲,鮮從他角緩緩流出來。
李弘晟眉頭一皺,立刻上前阻止,卻還是遲了一步,他已經咬舌自盡了。
“好忠心的狗。”李弘晟拂開,臉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