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吳縣令的保障,安映雪終於放下了書。
“大人都這麼說了,倒是讓在下連拒絕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安映雪似乎無奈道。
吳縣令角了,臉上笑容卻更真誠:“安姑娘放心,臨縣那邊我已經同老友說清楚了,只等安姑娘過去就可以調查,人手隨你調遣。”
“好,我去臨縣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我母親生了病,還得麻煩大人幫我找人照顧着才是。”
吳縣令是個聰明的,也知道張太醫給柳氏下毒的事,但他不知道柳氏是早就暈了,和張太醫無關,一直以爲是張太醫害得柳氏昏迷不醒。
當即大手一揮拍脯保證道:“安姑娘放心,晚上我就派人來院子外守着,院子裡更是派人流巡邏,直到你回來。”
吳縣令雖然慣會看眼行事,但爲人也算廉明正義,說出來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那我母親的安危便給大人了。”
同吳縣令說好後,親眼見到吳縣令派來的人將小小院落圍城鐵通般,過路人半丈內不許靠近,安映雪終於放了心,當天就收拾好了行李,等着第二日一早出發。
天剛亮,安映雪先給柳氏診了一次脈,確認沒有意外後,帶着包裹推開了大門。
清河縣距離臨縣還是有些距離,步行得走上三日,坐馬車倒是只需半日。
吳縣令自是給安映雪安排了馬車。
只是當安映雪掀開帘子上車,卻在車內發現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安姑娘,早。”
李弘晟靠在窗邊,手裡拿着那把他慣用的水墨扇子。
安映雪作僵了下,自那日李弘晟說要派人去京城裡幫調查,二人就沒再見過面。
只訝異片刻,安映雪放下帘子,坐到靠門口的位置。
狹小的空間裡,二人愣是坐了相隔甚遠的對角線。
“殿下也是去臨縣麼?”安映雪問。
李弘晟頷首,反問:“怎麼,安姑娘也是去臨縣?”
安映雪啞然,好一會兒才意味不明:“那還真是巧。”
李弘晟像是沒聽出來安映雪的反話,贊同道:“可不就巧了。”
馬車行駛出城的時候,朝霞從東邊出來,安映雪掀開帘子看了眼,想起李弘晟之前派人去京城調查的事。
放下帘子,打算問問況,卻見李弘晟靠在牆上竟是睡着了。
先前天不是很亮,安映雪看不太清李弘晟的臉,也沒察覺什麼。
這會兒借着日,才發現李弘晟眼瞼下的淡淡青。
不過幾日未見,他竟像是憔悴了許多。
眉心一跳,安映雪心中生出些不好的覺,正收回視線,卻不想被剛睜眼的李弘晟抓了個正着。
李弘晟微微一怔,隨即打開扇子,若無其事道:“安姑娘這麼盯着我做什麼?”
反正已經被發現,安映雪索問他:“京城那邊的事,如何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划過扇面,李弘晟淡淡道:“折了三個暗衛,兩個臥底,並一家報點。”
安映雪眸子微睜,沒想到損失如此嚴重。
“抱歉,是我低估了京城的局勢。”安映雪擰眉,最開始還以爲是李弘晟怯弱不願用自己的勢力,原來本就是見識短淺,低估了京城局勢的厲害。
李弘晟眉眼溫和地着安映雪,“不怪你,本就是你對京城不了解,而且,就連我自己,也高估了我對京城的了解。”
他自嘲一笑:“這次倒是讓我認清楚了自己自己幾斤幾兩,若想就憑這點力量與人對抗,本就是以卵擊石。”
“殿下不必自貶。”安映雪看向他,眼神堅定:“我相信憑殿下的智慧,掌握京中局勢只是時間問題。”
察覺到安映雪眼裡的信任,李弘晟怔住。
安映雪知道是自己誤會李弘晟了,在這個年代,雖然人命最不值錢,但想要培養出合格的暗衛,卻也要花費不力。
何況李弘晟的損失遠遠不止幾個暗衛。
沒再提京中,怕不小心勾起李弘晟的回憶。
但李弘晟卻似乎並沒有到影響,主說:“不過好在我的人已經查到了大概的方向,只要順着這條線,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兇手。”
涉及到真兇,安映雪立即問:“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