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醫本還有些猶豫,但葉瑤這話一出,他幾乎不做思考,立馬就選擇了安映雪。
“那這位安姑娘,你可要記得與我做一個易,否則你這蝕骨我既然能取出來,也還能放回去,屆時,恐怕姑娘內的靈丹妙藥就不是那麼管用了。”
他竟是赤地威脅起了安映雪。
安映雪這個當事人還比較淡定,想也知道,對方輕飄飄地一句易,不是那麼容易就給出去的,若是沒點手段,才反倒是奇怪呢。
“這是自然。”安映雪應道。
是無所謂,另外兩人卻都是神不大好。
李弘晟黑着臉:“若是之後有什麼以外,我定不會放過你!”
葉瑤也臉不大好,“黎叔,安姑娘曾救過我的命。”
原來那游醫姓黎。
黎游醫掐着山羊鬍子,老神在在:“我只是這麼一說嘛,想必安姑娘定然是個恪守承諾的人,既如此,我的威脅不過是空口白話罷了。”
雖是如此,因着他那句話,屋裡原本活躍的氣氛都低了些。
安映雪笑道:“我覺得黎先生說得沒錯,還是說你們都不相信我會信守承諾?”
李弘晟抿了抿脣,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他自然是相信安映雪的,換句話說,即便安映雪真的因爲什麼忘記了這件事,他也會去幫安映雪完。
不過這些事他自己心裡知道就行,沒必要再說出來,免得安映雪曉得了,又要拒絕。
商定好之後,黎游醫便將李弘晟和葉瑤二人趕出房間,甩出一張寫了近三四十種藥材的方子,吩咐他們準備藥浴。
一羣人便紛紛去忙碌準備了。
謝風亭先前因爲黎游醫對蝕骨的形容噁心地想吐,跑到外面了一陣氣,江婉婉跟着他出去了。
二人回來的時候,正好見到下人擡着大浴桶往房間裡面走。
那大浴桶裡面鋪着許多藥材,都是熬煮過的,正散發着一種奇異的苦味兒,讓人直皺鼻子。
“這是什麼?”謝風亭剛從一灘泥裡面恢復過來,轉頭又聞到這個,差點被沖天的藥味熏暈過去,趕緊住鼻子,甕聲甕氣問一旁站着像個門神一樣的李弘晟。
李弘晟:“藥浴。”
謝風亭:“我知道是藥浴,我是說......”他想到什麼,眼睛倏然瞪大,驚喜道:“這就要給師父解毒了?”
李弘晟淡淡頷首,沒同謝風亭多說,而是看着屋內下人進進出出。
謝風亭看了兩眼,肩膀了李弘晟,“這藥浴,是要了服的吧?安姑娘一個姑娘家,那個游醫可是男的呀。”
李弘晟:“醫者面前無男。”
話是這麼說,但微蹙的眉心還是暴了他的不開心。
他先前提出要進去守着,卻被黎游醫給拒絕了,說是男有別,最後倒是便宜了葉瑤。
一想到葉瑤進去的時候得意洋洋的眼神,李弘晟的拳頭就忍不住握緊了幾分。
聽到李弘晟的回答,謝風亭一愣,隨即眯眼慨:“不愧是三皇子殿下,這思想覺悟,我就是幾匹馬也追不上。”
李弘晟眼尾瞟他一眼,“還算有自知之明。”
謝風亭哽住,不服氣地哼唧兩聲,像個石獅子一樣蹲在地上,眼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下人。
約莫一刻鐘過後,眼看着提進去大概十幾桶水,下人們終於出來,順帶將門給關上。
安映雪正下外,聽到關門的聲音,往外頭看了眼,一眼就到了李弘晟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在那裡站着往屋內看了多久,才會這麼巧。
耳後熱了熱,安映雪遠遠瞪了眼李弘晟,剛剛瞪完,兩扇門被關上,那道視線也隨之消失。
房間外,李弘晟回想起安映雪那一眼輕嗔,那雙杏眼怒加,波盈盈,是從前冷靜自持的安映雪不會有的活潑。
倒是有幾分可。
浴桶很大,裡面是綠得發黑的藥水,泛着苦味,讓人聞一下都忍不住直皺眉頭。
饒是安映雪早有準備,站到桶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猶豫了下。
黎游醫在屏風後背對們,看不到裡面的況,便問:“進去了嗎?”
“等等。”葉瑤應了聲,隨後走到安映雪邊。
看出安映雪的猶豫,看了看浴桶,也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