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按照陳彥君的吩咐一直躲藏在外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暴的,當他提着小酒和小菜走進燈明亮的廳堂里時,心是說不出的複雜。
陳彥君僵着臉,看着這四個人毫不見外地拼桌子講故事,要不是陳平按按扯着他,真是恨不得衝上去。
“爺算了算了,打不過打不過。”陳平小聲勸道。
他就是白日裡安映雪四人見到過的打扮的那個老頭子,實際年齡在四十歲,其實也不小了。
“這羅鎮,我的確是第一次知道,不過羅縣我倒是聽說過,想來洪公子應該也是知道的。”謝風亭看向李弘晟。
李弘晟頷首:“有所耳聞。”
謝風亭嘿嘿一笑:“那麼,這羅縣原本並不羅縣,而是落縣,洪公子可知道?”
這麼偏門的東西,李弘晟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搖頭,謝風亭更有些得意,要是有尾的話,估計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事呢,要從十五年前說起,據說那個時候落縣搬來一個大戶人家,這大戶人家姓羅,極其有錢,搬家的時候,整整進出城門三天,才把家搬完,這奢華程度看得城裡百姓嘖嘖嘆。”
“這縣裡原本是有首富的,姓陳,做綢緞生意,據說他們陳家養出來的蠶吐得,在前朝曾進貢給皇帝過,當地百姓一般要做點喜事或是稍微有點錢的,都會買陳家的綢緞,不過這羅家的人到了落縣,卻也做綢緞生意,且生意做得還比陳家大,價格比陳家便宜,於是那些原本青睞陳家的人都紛紛跑去了羅家。”
“那羅家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在落縣紮,還將落縣的名字改了羅縣,至於昔日的首富陳家,早已經無人問津。”
安映雪看了眼椅子裡窩着的陳彥君,他撐着下,看不清他的神。
“所以這是兩個家族之間的鬥爭?”江婉婉擰着眉頭,實在對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理不清楚,聽了半天,只得出這個結論。
謝風亭笑笑,諷刺道:“若只是兩個家族的鬥爭那便罷了,十三年前的邊疆驟,你們都還記得吧?”
安映雪自然是不知道的,李弘晟和江婉婉卻還記得。
那個時候邊疆匈奴突然進貢大曆,和邊疆連接的城池也很不穩定,員紛紛叛變,聯合百姓抵抗朝廷,說什麼要推翻當朝,復前朝。
“我先前說過,陳家的綢緞在前朝時,曾是上供給皇帝的,那次,南疆也在其中,羅縣距離南疆這麼久,自然也有參與,首當其衝的,便是陳家。”
他說完,看向高堂上的陳彥君。
陳彥君的不知道何時抖起來,陳平在一邊看着,滿臉擔憂。
“沒有!陳家沒有叛!”陳彥君說,“是陷害!是羅家陷害!”
謝風亭一挑眉,臉狐疑,“這可跟我聽說得不一樣。”
陳彥君猛地擡頭盯着他,一雙眼睛赤紅如廊上掛着的燈籠。
“你懂什麼?你當年又未曾經歷,亦沒有親眼所見,僅憑一些不分黑白的流言就給陳家安上這個罪名,憑什麼?憑什麼!”
謝風亭雙手抱,像是被陳彥君的狀態給嚇着了。
“你這麼凶做什麼?那我又不是羅縣的人,我不知道很正常啊,你既然知道,那你不如說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夠說出個什麼。”
“哼!說就說,你們可把耳朵張好了,這些祕,是羅縣的人永遠的恥辱,是他們一輩子的恥,子子孫孫輩輩代代都要爲此慚愧!”
這麼一通怒吼發泄,陳彥君的緒倒是慢慢平靜下來,緩緩說起了當年發生的事。
謝風亭趁着他沒注意,朝安映雪三人了眼睛。
瞧,這不就搞定了。
安映雪三人:......
是他們低估了謝風亭。
“當年羅家說落縣落二字,意味太落山,不吉利,又大肆給城中百姓散發銀錢,讓大家都支持他們,把落二字改了羅,羅縣,哪裡是大曆朝的縣,分明是他們羅家的後花園!”陳彥君諷刺道。
“這城裡的百姓,原本都是勤勞的人,大部分都是陳家的工人,可羅家一來到城裡,二話不說就給他們發放銀錢,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從陳家辭工,跑去羅家,再後來羅家的綢緞坊關閉了,他們也不愁,反正羅家會每個月按時給他們發放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