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晟和謝風亭落後安映雪幾步,一出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眉心一皺,李弘晟走到台階前,淡漠的眼神掃了眼羣激憤的百姓。
被那冰涼的視線掃過,百姓們像是被潑了盆冷水似的,對安映雪的怒火也跟着熄滅。
“是與不是,自有真相說明,爾等現下在這裡怒罵得如此歡快,怎不見你們自己親自去尋找兇手?”李弘晟冷冷一笑。
安映雪笑了笑,道:“其實我告訴大家這件事,也是希大家能夠幫忙尋找兇手,按照我的推斷,那兇手既然殺了主持,這段時間是肯定不會往寺院跑的,誰這段時間沒有去寺院,誰必然就有嫌疑。”
百姓們被李弘晟的氣勢一震懾,又聽安映雪說出這番道理,心中稍稍平靜了些,私下討論起來近來有哪些人沒有再去寺院。
謝風亭走上前,不解道:“你既然推斷兇手是法明住持的人,爲什麼還要說出來,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安映雪淡淡睨他一眼:“你怎知我不是引蛇出?”
謝風亭哽住,磨磨牙齒:“我懶得與你說,你最好是快些把蛇給引出來,否則等我找到真兇,臨縣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他說完飛快看了眼李弘晟,轉快速溜走。
李弘晟垂下眼眸,問安映雪:“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安映雪看向他,從認識李弘晟以來,甚見到李弘晟怒,但今天短短一個時辰內,李弘晟了兩次怒。
兩次皆是有人冒犯了。
說不清心裡什麼,安映雪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倒是有件事,須得麻煩你。”
說完,又去找陳縣令打探一些事,沒注意到後李弘晟微微彎起的脣角。
安映雪說法明住持死於殺的事短短半天就傳遍了整個臨縣,因着李弘晟先前那番話,人們只敢在私底下罵安映雪不分黑白冤枉法明住持,倒是沒人敢跑去找安映雪的麻煩。
和陳縣令確定了一些事後,安映雪便徑直去了山上的寺院。
寺院擴大之後,占地足有幾畝,前排都是供着神佛的殿堂,後頭是一排排的院子,除了寺院僧人的住宿外,還有專爲香客準備的廂房。
安映雪要了兩間廂房,和李弘晟住下來
白日裡也不去別的地方,就在大殿門口站着,打量進進出出的香客。
不香客被盯得頭皮發麻,拿着香燭匆匆從邊路過。
經過幾日的觀察,安映雪將目鎖定在一位富家小姐上。
這位富家小姐面蒼白,走路都需要丫鬟攙扶,卻仍然堅持每日來寺院上香。
這一日,安映雪在上完香打算離開時攔住。
丫鬟警惕盯着安映雪,厲內荏:“我家小姐可是鄧府的,你別以爲有個第一仵作的名頭,就可以隨意攔截人。”
安映雪淡然道:“你家小姐都沒有慌,你慌什麼?再說了,我萬一只是問個路呢,你這麼激倒是不得不讓我懷疑。”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丫鬟氣得小臉通紅,還與安映雪爭辯,被鄧小姐拍了拍手制止。
“銀杏,不得對安姑娘無禮。”制止了丫鬟,有氣無力看向安映雪:“不知安姑娘找我,是有何事?”
安映雪看了一會兒,鄧小姐神懨懨,倒是沒有不耐煩或是慌張。
挑挑眉,安映雪直接問:“我瞧着鄧小姐似乎不太好,理應躺在家裡休息才是,何至於一趟趟往山上跑。”
剛說完,卻見鄧小姐眼眶一紅,淚珠大顆大顆滾落。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鄧小姐趕緊拿帕子了臉。
“抱歉,是我失態了。”鄧小姐說。
安映雪搖頭,丫鬟解釋道:“我家小姐弱,一趟趟來寺院,自然是爲了求得神佛保佑,讓小姐早日康健起來。”
剛說完,卻被家小姐反駁。
“罷了銀杏,瞞着旁人是爲了我的名節着想,但安姑娘就不必瞞了。”道。
安映雪眯了眯眼,不對這位鄧小姐多了幾分興趣。
鄧小姐輕咳兩聲,邀請安映雪在一旁的石桌坐下,將自己帶病上香的原因娓娓道來。
“實不相瞞,其實我……”了脣,低頭道:“我對法明大師,思慕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