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看了眼他那隻被砸破皮還在流的手臂，不知道沒事這兩個字在他的理解里是怎樣的。
“疼嗎？”突兀地問。
年看着，又低下頭，小聲地用沙啞的嗓子回答：“習慣了。”
他大概知道安映雪是不會傷害自己的人，而且還會幫助自己，雖然仍是防備着，但已經沒有開始那麼抗拒了。
“弟弟，你這傷還在流，剛剛沾染了污水，有被染的風險，如果你不及時理的話，會得破傷風，到時候你整隻手臂都沒有了。”安映雪耐心地說。
年突然擡頭看着，愣愣的，呆呆的，他的眼神穿過安映雪，又像是在看別的什麼人。
“如果你失去了手臂，你生活會很不方便，你的家人也會很難過的。”安映雪猜測年突然的反應是因爲自己那句'弟弟'，所以試探着往年的家人上引。
年的神果然有些變化，卻是負面的，他幾乎是迅速地說：“我沒有家人！”
安映雪微頓，“哪怕是爲了你自己呢？”
年不再說話，安映雪觀察他一會兒，試探着拉過年的胳膊，這一次年沒有掙扎。
年上的傷不，最嚴重的是手臂上的傷口，安映雪那番話也並非全部都是嚇唬他。
剛剛年在泥地里滾來滾去，那傷口不知道被污水浸了多，不及時消毒理的話，的確很容易發展破傷風。
好在隨都是攜帶着藥的，將年手臂上的傷口清理乾淨，其他地方年就不願意安映雪再了。
他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安映雪，張了好幾次口，才小聲道：“謝謝。”
安映雪微微一笑，還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對有禮貌的孩子向來有好。
恰好這時候竹清已經解決完那幾個人，那一羣人空長了一的，被竹清給摔在泥地里，這會兒還在哎喲，掙扎着卻爬不起來。
竹清沒有像以往那樣理完事後就悄無聲息離開，他走到年面前，細細打量那年一眼。
如同年之前看安映雪一樣，他的眼神，也像是在過年看什麼人。
“這個給你，拿着防。”他將一把古樸卻沉重的匕首塞到年手中，最後看了年一眼，轉消失。
年手裡握着那把沉甸甸的匕首，愣愣地看着竹清消失的地方。
他對這個救下自己的人，連一聲謝謝都還沒有來得及說。
安映雪見他已經能夠站穩，知道年並不願意他們在幫助，只點了點頭，便和李弘晟一起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那幾個差役才敢討論。
“你們剛剛有看見他們是從左邊兒出來還是右邊兒出來的麼？”
左邊兒就是夾在貧與富中間的平民，右邊兒就是懷集城裡的富人聚集的地方。
“沒注意看，不過那打傘的男的，我瞧着不像是什麼簡單人。”
“可不，能隨手召喚出那麼能一打手，能是普通人麼？幸好剛才咱們眼力價好，沒着急上去趕人。”
“回頭要錢坤那邊問起來咋說？”
“嘿，咱可是正兒八經的差役，他以後還要求着咱們呢，不會爲這麼件事兒跟咱翻臉。”
“說得也是，哎呀，雨小了些，咱抓緊巡邏吧，巡完各回各家。”
三人抓了把瓜子兒，一邊吃着一邊離開，並未留下半分銅錢在桌上。
老闆習以爲常地走過來，麻木地將幾人糟蹋過的桌子清理一遍。
而那一夥欺負年的大漢，在地里一陣後，終於恢復了點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哎喲阿木這小子今兒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上這麼個人幫他。”那人說完，晦氣地啐了口痰在地上。
另一人捶着肩膀：“鬼知道，興許是他哥對人家上了呢。”
“哈哈哈，他哥要有那本事，也不會自己喝個酒都能摔河裡淹死。”
“就是，算他今兒個運氣好，要是下次再見，老子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一羣人說着，朝平安巷的方向走。
新來不久的小弟疑問：“我聽說他哥以前和咱們幫主關係不是好的麼，怎麼幫主最近老針對他呢？”
那一伙人里的頭子睨了眼那小弟，手在他腦袋上重重一拍，“不該你他媽問的他媽問，幫主的事兒也是你能管的嗎？要怪就怪那小子自己不走運，了咱幫主黴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