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原本正要悄悄退下去,在一旁暗暗觀察,一見師爺無法理這場面,不得不站出來。
“殿下見諒,倒也不是仵作登不了大雅之堂,只是那仵作常年在停房,上難免有些不乾不淨,恐怕衝撞了殿下和王妃。”管家客客氣氣地說。
安映雪勾了勾脣,“不乾不淨?敢問是哪裡不乾淨?是他不洗澡還是不換?”
管家沒想到這位殿下還沒說話呢,這位王妃倒是先開始了,他沒立馬回答,而是看向李弘晟。
李弘晟掃向他,臉眼可見地變黑,將卷宗重重拍在桌上。
“是王妃說錯了還是你耳聾了?還是說本王的王妃,就不配你回答?”李弘晟冷聲質問。
管家麵皮一,突兀地想起了張如志剛剛罵他的話,害怕地覺不自覺湧上心頭。
“殿下恕罪,王妃恕罪,草民絕沒有這個意思。”管家立馬跪下,師爺一看,也跟着跪下,裡着恕罪饒命,不知道的還以爲把他們怎麼了。
“哼!”李弘晟冷哼一聲,“照你的意思,本王剛剛也在停房待了那麼久,豈不是也不乾不淨了?你要不要去寺廟燒個香,免得本王衝撞了你。”
這帽子扣得可是越來越嚴重了,管家急得背後都溼了,再一想到若是被張如志知道自己這點事兒都辦不好,恐怕自己這個位置真要換人了。
張如志雖上說換人,但他知道張如志那麼多祕,他自己心裡清楚,所謂換人,真正換的是他的人頭。
“一羣蠢貨,還愣着幹什麼?不趕緊將人請進來?”管家衝下人罵道,眼睛卻是看向師爺,畢竟這事兒本來就是師爺惹出來的,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可不是簡單瞪兩眼那麼簡單。
師爺還好是領會到了管家的意思,手忙腳地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外頭,努力做出一臉客氣,將仵作請了進來。
仵作直到站在地毯上,仍是一頭霧水,但他知道自己能夠進來,約莫和面前坐着的二位貴人不了關係。
他恭敬地行了個禮,便端正地站好,他清楚,兩位貴人自己進來,必然是有問題要問,而不是讓他當座上賓。
“先坐吧。”安映雪指向對面的位置。
仵作一愣,有些驚訝地看着這位王妃。
安映雪平和地直視他,剛剛大致掃了眼往年的卷宗,發現這位仵作無論案子大小,無論那些案子最終是懸案還是已經解決,他每一件都記載地詳細清楚,同行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案子問題所在。
如此能力,放在這懷集城,尤其是張志如這樣的員下面,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仵作忐忑地坐下來,雖有些拘謹,但還算冷靜。
管家還跪在地上,師爺把人進來後,猶豫了片刻,跟着跪了下去。
李弘晟一刻沒有鬆口,他們就不敢起來。
像是沒注意到還有人跪在地上,李弘晟平靜地翻看卷宗。
那位仵作的確記載詳細,他這個外行人都能夠看明白,有好多案子,只要據仵作給出的線索查下去,很容易就能夠查到真相。
但再一看,本該是捕快調查的那部分,要麼就是三言兩語敷衍了事,要麼就是寫些跟案子完全不相關的東西,更過分的,什麼都不記載,留一片空白,和旁邊的仵作記載比起來,簡直像個笑話。
李弘晟眸子深了深,看向最後一件案子——錢坤之死。
仵作給出的記載里,明確提到了錢坤口的傷是被一刀致命,而錢坤脖子上的抓痕不足掛齒,他雖然沒有明說兇手不可能是阿木這樣的年,但也暗示了兇手型必然和錢坤不相上下,否則做不到一擊必中,還能夠穿刺。
而這件案子捕快那一頁的記錄,是已將兇手捉捕歸案,僅這一句話,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記載,就連兇手爲何要殺害錢坤都沒說。
看完最後一個字,李弘晟緩緩將卷宗合上。
懷集城雖然不大,但因爲地青州,是青州的經商重城,也可以說是整個青州的商業命脈。
青州是隆昌王的封地,皇帝明面上不好太多手,但每年都很關注青州的況,懷集作爲青州商業命脈,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