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李弘晟坐下,擡頭看向張如志:“張大人不妨仔細說說,這裡面都有些什麼誤會。”
這看似是在給張如志一個澄清證明自己的機會,然而張如志對上李弘晟那雙冷冷的眼睛,心中一咯噔,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這位三殿下與其說是在等着他解釋誤會,不如說是在審問他,看他能夠說出些什麼來。
張如志了額頭的虛汗,正囁嚅着如何給自己找藉口,李弘晟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看向阿瓊。
“你既然賭天發誓也要告張如志,好,那你便仔細說說,張如志都犯了什麼事兒。”
張如志脣一抖,他就知道李弘晟不會那麼好心。
如今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張如志心中無比清楚,他完了,只要阿瓊將一切說出來他就完了。
可眼下這麼多百姓看着,他事先又沒有一個完全的準備,且李弘晟功夫並不低,還有暗衛隨行,他對阿瓊手的把握並不大,且還一不小心就容易暴自己。
如此想着,張如志只能夠坐下來,暗中給師爺使了個眼,讓他前去找管家過來。
師爺知道的並不如管家知道的多,人也沒有管家機靈,有些事張如志不好吩咐師爺去做。
好在師爺還算聰明,看懂了張如志的眼神,匆匆忙忙跑去找管家。
安映雪和李弘晟像是沒注意到張如志和師爺之間的眉眼司,只看着堂下跪着的阿瓊。
阿瓊轉過,朝着他們二人磕了個頭,隨後開口將張如志的罪行一一說來。
“我阿瓊,本是城中戲班王家班的一名弟子,我們戲班立也就三四年,班子裡面除了幾個角兒,大多都是和我一樣年紀的孤兒弟子,師父待我們好,收留我們又教我們手藝。”
他剛說完這些,安映雪就聽到有圍觀的百姓討論。
“王家班?說起來,這個戲班子是有段日子沒見了哈。”
“不是去州府里演出了麼,州府里地界大,消費高,估着在州府更賺錢就不想回懷集城了吧。”
阿瓊沒有注意百姓們的討論,他跪在地上,繼續道:“大概三月多以前,懷集城縣令張如志,派人來我們班子裡,說是縣令大人要聽戲,讓我們準備準備,收拾好東西去縣令府上。我們師父沒有多想,收拾好要用的東西,就帶着我們進了府,誰知......”
阿瓊眼睛一紅,現在提起當時發生的事,仍然是悲傷不已。
“那日看戲的不知縣令大人,還有另外幾位大人,他們要看的也不是什麼戲,而是......”阿瓊脣抖着,臉發白,是氣的,也是害怕的。
他打着哆嗦,還是將那日的況說出來。
“我的師兄弟們都沒能逃過,慘遭那幾人毒手,師父和幾位師叔師伯苦苦哀求,惹了他們不高興,當場就將他們砍頭,扔到了池塘里。本來我也差點遭殃,是我師兄拼命護着,我才從狗裡鑽出來,之後一直躲藏在平安巷,程石幫助,勉強活下來。”
他提到程石的名字,程木猛地看向他。
阿瓊似有所,也擡頭看向阿木,眼裡閃過愧疚。
他低下頭,接着道:“我在平安巷躲了一段日子,因爲外頭在通緝我,我不敢輕易出去,程石是個很善良的人,我當時逃出去的時候,是穿了一裝,又故意用聲跟他講話,騙他我是個可憐人,他信了,每日都給我帶吃的,直到有一日。”
阿瓊擡頭看了眼錢虎,目過他似乎在看什麼人。
“那一日下午,我跟往常一樣躲藏在程石家附近,我聽到了隔壁有吵架的聲音傳來,我知道那是他們的鄰居,一對孤苦無依的姐妹。後來沒多久,那家妹妹就跑出門,姐姐沒有跟着出來。我當時擔心妹妹的安全,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跟着,但是......”阿瓊咬着脣,滿臉愧疚,“但是那家妹妹不小心撞到了錢坤上,我以爲都是一個巷子裡的鄰居,錢坤不會把怎樣,但沒想到錢坤直接捂住的,把帶走。”
“我當時也沒有辦法,不是錢坤的對手,只能焦急地跟在錢坤後面,想看看他綁走妹妹要做什麼,我一路跟着他,來到了富貴賭坊後門,沒多久,見到了縣令府的管家,我眼睜睜看着錢坤將妹妹到管家手裡,管家給了他一筆銀錢,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