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人的竊竊私語中,安映雪明白了那位夫人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據初步判斷,死者上沒有外傷,臉也正常,不像是被毒死,倒是那眼下烏青厲害,瞧着像是沒了氣的模樣,不怪那家主母要打罵小妾。
小妾捂住臉,也停止了哭聲,或許是知道自己靠山沒了,也沒敢頂,只默默啜泣。
“母親,消消氣,莫要爲這等人氣壞了自己的。”穿着鵝黃襦的小姐扶着那位夫人,在的安下,那位夫人怒氣慢慢平靜。
“待明日船隻靠岸,你就自行滾吧,我們家可容不下你這等妖!”憤憤說道。
圍觀羣衆先前看那一掌,還以爲這位是個容不得人的,倒沒想到竟然願意放那小妾一條生路。
小妾也面驚訝,卻很快反應過來,連連朝着那位夫人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家中發生這種事,那位夫人也沒有什麼心招呼衆人,歉意朝衆人道:“今日讓各位見笑了,這家醜實在不便外傳,還各位能諒則個。”
得知船上死了人,原還以爲是什麼了不得的兇殺案,沒想到卻是這樣一樁腌臢事,衆人心裡八卦,面上卻還是應承下來。
眼見這事兒就這麼平息下來,安映雪道:“等等!”
從人羣里走出來,圍觀的人看見三人氣度不凡,下意識給他們讓了路。
扶着夫人的小姐看見李弘晟,眼裡閃過驚艷,又很快低頭,安靜站在母親邊。
“不知這位小姐還有何指教?”那位夫人面很是不好看,言語間有些不耐煩。
安映雪蹲下,看着死者的。
的確看起來很像是縱慾過度而死。
“我只是有些好奇,這好歹是一條人命,是夫人的相公,如今人死了,怎的夫人瞧着卻並沒有多傷心的樣子?”
其他人也疑看向,那位夫人冷笑一聲:“實不相瞞,若非今日是在船上不方便,我不得買幾箱鞭炮放個幾天幾夜。”
聽到這回答,別說安映雪,圍觀的人也是齊齊一驚。
那位夫人卻毫不在意衆人的目,恨恨盯着道:“自打父母親去世後,這個家全靠我一個人撐着,拋頭面的生意也是我在做,他平白得了個好名聲也就罷了,還三天兩頭就帶人回家,毫不將我這正妻放在眼裡,母親走時便警告過他,若還不收斂,早晚有天要死在人肚皮上,這不就應驗了嘛。”
衆人得知原因,心中唏噓,又覺得這位夫人產生恨意倒是正常的事。
這時,人羣里有認識這家的人出來作證,證明這位夫人說得是實話。
“這位杜夫人你們外縣人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些常年和他們杜家做生意的卻是很清楚,表面上杜老爺才是主事人,實際上真正打理生意的都是這位杜夫人。”
“是啊是啊,他們夫妻二人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曾經還鬧到去衙門和離,是被杜老夫人生生阻攔住,否則杜家早就垮了,哪有今天這些財富。”
“可不是,方才我見杜夫人神鎮定,也並不覺得意外,若是真的悲痛絕,我反倒是要懷疑杜老爺的死有蹊蹺了。”
“哈哈,杜老爺這些年爲了牀上那檔子事兒可沒吃藥,早就把掏空了,有今日也正常。”
認識杜家的人都七八舌給杜夫人做了證,不了解況的人雖然還是覺得這位杜夫人未免太過冷漠,卻也沒再懷疑。
“雖然他死了不會影響我,但到底是我們杜家的事,姑娘若是沒事,還請離開。”杜夫人冷臉對安映雪下了逐客令。
安映雪從袖中掏出手套戴上,慢慢道:“杜夫人慌什麼,雖然你與杜老爺早已沒了,不過到底夫妻一場,他若是被人殺害的,我想杜夫人也不會任兇手逍遙法外吧。”
杜夫人眉頭緊皺,目不善地盯着安映雪:“你是懷疑我殺了他?”
安映雪搖頭:“我可沒這麼說,杜夫人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杜老爺死因蹊蹺。”
“哼,你一未出嫁的子,如何能知道他死得蹊蹺不蹊蹺。”杜夫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