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放在平日裡,仵作這樣的份,們這些王爺的妾室自然是瞧不起的。
但安映雪既是皇帝親口承認了的,又有當朝三殿下坐鎮邊,便沒有人敢在安映雪面前放肆,瞧着倒還乖。
“各位不要緊張,只是有幾個小問題想要問問各位而已。”安映雪說。
陳姨娘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里反應過來,此刻仍是蒼白着一張臉,被邊的侍妾扶着,神游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安映雪的話。
安映雪掃了陳姨娘一眼,又看向其他侍妾。
“請問事發生的時候,各位當時都在哪裡,做些什麼?”安映雪問。
李弘晟已經沏好了茶,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掏出一卷本子,又拿出一筷子般纖細的炭筆,在紙上記錄下安映雪剛剛所問。
看他的架勢,竟是很練,顯然這也的事也不是一兩次做了。
侍妾們看得暗暗心驚,不多打量了兩眼安映雪。
長得倒是不錯,但能讓堂堂三皇子殿下爲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一種本事。
這些侍妾們整日待在後院,每日不是拈酸吃醋,就是勾心鬥角,是以乍一看到安映雪,心裡頭一個念頭便是看不得安映雪這種人。
所以,當安映雪問完問題後,竟沒有一個侍妾回答。
安映雪眉一挑,擡頭看那幾位侍妾。
接到安映雪的眼神,侍妾們擡着下轉開頭,就是不同安映雪對視,也像沒聽見安映雪剛剛的話似的。
李弘晟雖是三皇子,但這些人畢竟是他皇叔的人,勉勉強強沾得上一點兒長輩的邊兒,他倒是不好說們什麼。
那些侍衛就更別提了,總而言之,即便侍妾的份並不高貴,但們只要是隆昌王的人,即便只是個小小侍妾,也得多思量兩分。
那些侍妾們也正是拿準了這一點,才敢故意這般爲難不配合安映雪。
安映雪眉輕輕一挑,倒是並沒有惱怒,思索瞬息,便明白了這些人爲何對有種敵意。
心中無奈,這些子被關在後院裡,看似着錦玉食,實則卻連作爲人的基本能力都被慢慢剝奪,變了一隻只無法依靠自己生存的金雀。
金雀們是無法逃牢籠的,牢籠對們來說也不是牢籠,而是家,所以如果有外人闖,們自然會戒備敵視,哪怕闖的人無意待在這牢籠。
看到們,安映雪心中既慶幸自己生在一個足夠開放發達的社會,懂得何爲自食其力,何爲自力更生;又有一些悲憫,困囿於這個時代,像這樣的是數,是異類,像這些子一樣的才是大流,是正常。
如果一開始就出生在這個時代,也許並不會覺得這有哪裡不對,但偏偏正是見識過另外一個世界,導致心裡有那麼一小小的火苗在燃燒,如果有更多的子能夠自食其力呢?
們並非生下來就是需要依靠別人才能夠生存下去的花,如果們也能夠擁有和男子一樣的機會,命運是否會有所不同?
也許是沉默得有點久,屋裡的氣氛不知何時變得有些低沉凝滯。
幾個侍妾眼神心虛,們只是下意識地有些嫉妒這年輕貌的子,才想着小小刁難一下,但此刻貿然開口,又有些們不習慣。
李弘晟擡頭看向安映雪,這一刻的安映雪很沉靜,看着那幾個侍妾,目卻是飄忽的,似乎游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種陌生的、讓他抓不住的氣氛又來了,李弘晟心中一跳,下意識地手想要抓住安映雪。
但手指未落到安映雪上,李弘晟卻頓住,遲遲沒有落下去。
他知道安映雪是不一樣的,和他所見過的所有子都不一樣。
看起來弱,很輕易就能夠被打倒,也很輕易地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容貌,獲得更多的財富,更好的生活。
這對於這個時代的貌子來說,是最多的歸宿。
那些貌的子,最後無一不是爲了某些位高權重的後院,從此錦玉食。
但'錦玉食'這四個字,從未在安映雪上見到過,無論是穿布裳,還是雲錦,都是一樣的態度,那對於來說,只是一件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