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晟一擡頭,就看出了安映雪的不對勁。
他上前一步,捉住安映雪發抖的手,將人攬到自己懷裡,輕聲安:“別害怕,這天下名醫甚多,只要能夠先保住一條命,總會想辦法將人給救回來的。”
安映雪不知該說些什麼,知道李弘晟是在安,也知道機會微乎其微,但這個時候除了選擇相信,並沒有別的選擇。
於是最後悶悶地應了一聲,靠在李弘晟肩上,半天沒有擡頭。
李弘晟輕輕拍着安映雪的背,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比較好。
沒過多久,那大夫留下藥方子便離開了,竹清跟着老大夫一起離開,他需要去藥鋪裡面抓藥。
夜鶯的舌頭做了簡單的合理,算是勉強保住了舌頭,但以後用起來,肯定是不那麼靈活了。
但夜鶯並沒有甦醒過來,即便是喝了藥之後也沒有什麼反應。
安映雪在牀邊坐了許久,李弘晟站在屋子外面靜靜等着,並沒有進去,也沒有催促。
他畢竟是男子,而夜鶯是子,哪怕夜鶯現在況不同,他也保持着男之別沒有隨意進。
大概過了一兩個時辰後,房間門終於從裡面推開,李弘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安映雪出來了。
他其實不是個多會說話的人,很多時候更喜歡用行來表達。
李弘晟知道安映雪心裡此刻肯定不好,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對方,於是最後只能是沉默又安地拍了拍對方的背。
到了下半夜,夜鶯還是沒有什麼靜,不過對於目前的況來說,沒有靜反而是最好的。
沒有好轉,好在也沒有繼續惡化,這讓安映雪心裡悄悄放了點心。
不過這還不行,隆昌王一日沒有解決,這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劍就一日不會落下。
“從目前來看,孌的案子本不足以扳倒隆昌王。”安映雪說,目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弘晟微微垂眸,其實他早就知道了,雖然律法上寫了豢養孌是違反法紀,但是人的心思機敏,總有的是辦法去鑽空子,更何況還是隆昌王這一類有權有勢的大人。
“當今世上,真正能夠讓天子怒的、即便是皇族也不可饒恕的,只有造反。”李弘晟說。
造反兩個字從他裡說出來輕飄飄的,似乎只是個簡單的詞彙罷了。
安映雪形一頓,沉沉地吐了口氣,“可隆昌王雖權勢滔天,但似乎並沒有要造反的心思。”
至從目前來看,雖然隆昌王一邊豢養孌,一邊私底下售賣五石散,後院還指不定有多條人命,這些隨便一條落到普通百姓上,都能他們一層皮,但對於隆昌王這樣的人來說,卻是無關痛。
就算皇帝知曉了,也頂多是斥責他兩句,絕不會說其他的。
李弘晟看着安映雪,“你忘了昨日在王府我們二人險些葬麼?”
安映雪一怔,似乎倒是緩緩回過神。
李弘晟無論怎麼說也是當朝皇子,即便他不像太子和其他皇子那樣擁有衆多追隨者,但他是皇帝的兒子,就這一點就足以他份比常人高貴。
可隆昌王的計謀敗後,竟是毫都沒有猶豫就想要殺了李弘晟,這說明什麼?
說明李弘晟的命在他眼裡本比不得自己的名聲重要,也說明......他並沒有那麼畏懼當今聖上,否則不會膽子大到朝一個皇子下手。
其實仔細想想,也會發現蛛馬跡,隆昌王在這小小一座定城便如此的無法無天,百姓們都是心照不宣地知道這位隆昌王是定城的土皇帝,惹不起。
土皇帝和皇帝,只是名稱不同,但代表的野心和對權勢的卻都是一樣的。
“只要夠仔細,只要時間足夠,一定能夠查到!”李弘晟肯定地說。
他幾乎是和自己的這位皇叔一打照面,就知道對方野心不小,當年皇帝登基,死了那麼多人,獨獨他活下來了,可見手段不一般。
這樣一個拼命活下來的人,當真甘心永遠盤踞在這小小的定城嗎?
如果是他,他定然是不會的。
“不過目前先讓他吃點虧也是可以的。”李弘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