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煙捻起手帕,遮了遮鼻子,有些嫌棄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然後問:“不知道安姑娘在這裡可還待得習慣?”
安映雪笑笑,“承郡主惦念,尚可。”
“是嗎?那想來安姑娘喜歡這裡的,就算住一輩子也沒有意見吧?”蘇念煙說,眼裡的威脅和不屑不加掩飾。
安映雪聞言,並不驚訝。
在來京城的路上,安映雪就一直在想,皇帝爲什麼要抓自己,抓就抓了,爲什麼又要暗地裡抓自己,刻意不讓李弘晟知曉。
後來想來想去,應當與自己的案子無關,反而是和李弘晟有着莫大的關聯。
而能夠和李弘晟有關聯,又讓皇帝也會手的,也就是李弘晟的婚事了。
去年年關那一陣,安映雪被綁走,是以並不清楚京城裡發生的事,但後來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的消息,可以側面知道當時被綁走和面前這位清河郡主不無關係。
李弘晟當時和清河郡主婚,就是爲了能夠得到被帶走的消息。
只是婚事雖然是假的,但畢竟是三皇子和一位郡主的婚姻,肯定會引起多方關注,皇帝也會知曉。
然二人'婚'沒有多久,清河郡主就回了王府,李弘晟也離開京城,外界說不得還有多風言風語,只不過他們不在京城,所以並未聽聞。
且不論如何,是從份上來說,是最末流的小仵作,哪怕頂着個'大曆朝第一仵作'的名頭,也終究是別人瞧不上的仵作份。
而面前這位是金尊玉貴的清河郡主,是大名鼎鼎的鎮安王唯一的兒,和李弘晟門當戶對,若要擇席,必定是選擇清河郡主更好,何況二人還有過婚事。
也許是和李弘晟太過高調,未曾遮掩什麼,消息便被傳回了京城,皇帝自然會不滿,才會祕將帶回來。
不過雖然猜到了,安映雪也並沒有太多慌張,和李弘晟在一起的時候,李弘晟和這位清河郡主並無關係,反倒是,還被這位清河郡主給算計了一遭,否則李弘晟也用不着婚。
蘇念煙見安映雪神淡淡,並不因爲自己的話就慌張,不由冷笑了一聲,心底又有些憤憤。
實在不知道,這個人哪裡來的勇氣,竟然敢跟搶男人?
區區見不得的仵作罷了,真以爲自己有個第一的名頭便了不起了麼?在他們這些人眼裡,什麼都算不得。
“我聽說,三殿下在定城的時候,曾與他的皇妃清河郡主一起出現,可本郡主從未踏出京城半步,也不知那位皇妃是怎麼來的,安姑娘,你知道嗎?”蘇念煙譏笑着問。
安映雪默了一瞬,心底微微一嘆,當初顧着解決麻煩了,沒想到冒充份給自己引來一個更大的麻煩。
但這事兒可不能承認,要真承認了那就是冒充皇家份,是要掉腦袋的事兒。
微微挑眉,面上出現訝,“竟有此事?真是奇了,我在青州也有好一陣了,竟從未聽過此消息。”
蘇念煙見不承認,冷笑一聲,“我還以爲安姑娘是個有骨氣的,沒想到自己做過的事竟然不敢承認。”
安映雪面淡然,“郡主擡舉了,我只是實話實說,確實沒有聽過什麼皇妃的名頭。”
蘇念煙笑了笑,“無妨,沒聽過也不要緊,今日正好你知道,三殿下的皇妃,便是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未來。”
安映雪看着,淡淡地哦了一聲。
蘇念煙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安映雪,“不過殿下畢竟是男子,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若是安姑娘實在傾慕殿下,也許我可以做主,一頂小轎擡了姑娘進府便是。”
“承蒙郡主厚,小轎緻,我是鄙之人,怕是攀不上。”安映雪淡淡地說。
“好大的口子,莫不是你還想當側妃不?安姑娘,做人要有分寸,你可知你這一年來帶着殿下到奔走,多次致殿下於危難之中,已經惹了皇上盛怒,若是還不識擡舉,我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蘇念煙說着,眉目和,瞧着似乎真的憐惜安映雪似的。
但安映雪又豈會輕易信了這番話,聞言搖頭:“多謝郡主意,我相信是非黑白,聖上心中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