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慎刑司並不是普通衙門,尤其慎刑司的司長徐文志還本就是仵作家庭出,哪怕他無法做到如現代那般準製造出一個適合檢驗的實驗室,但和同時期的衙門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這也是讓安映雪對此比較滿意的地方。
外面看這座建築是黑漆漆的,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莊嚴肅穆,沉重抑。
然而這間檢驗的房間,只有一扇小窗戶保證了空氣的流通,但又不會讓太多空氣進到房間裡面,加快腐化。
而且房間裡的溫度明顯比室外要冷上許多,但卻看不見任何冰塊的痕跡,顯然是在其他地方做了手腳。
此時已經是下午,秋日天晚得快,外頭瞧着都有些許昏暗了,這房間裡面卻亮如朝初升,仔細一看,那照明的來源也並非一般的燭火燈籠,而是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徐文志很聰明,在那幾顆夜明珠四周放上了琉璃碎片,借着琉璃碎片反的芒,將房間照得亮堂堂的,連人臉上的孔都清晰可見。
安映雪暗自點頭,可以確定地說,整個大曆朝,或者整個時代,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這條件更好的停間了。
也不知道那幾顆夜明珠是徐文志從哪裡得來的,不過看那幾顆夜明珠,就可以知道徐文志此人果然如同何琪所說那樣,是真正對檢驗有興趣的人。
這些想法只在安映雪須臾間閃過,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燒焦的上。
燒焦的和一般的從外表上看就有很大的不同,檢驗起來更加費力,即便是在現代也需要藉助的高端儀。
是以這次安映雪並沒有像觀察何琪那樣遠遠隔着一段距離看,而是走近了些仔細觀察。
徐文志全部心都放在檢查上,並沒有去注意安映雪,其他幾人倒是看見了,不過見何琪杵在那裡,而安映雪也只是看着並沒有做其他的,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雖然外表被燒得焦黑,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形貌,但也許是搶救及時,大上還是保留了下來。
從高判斷,這個人高約在八尺半,比何琪大概矮上一個頭,有這樣的高,不出意外是個男人。
再據保留比較完好的下肢和手臂細判斷,重大概在一百三十斤左右,對於這個高的男子來說,偏瘦。
腹部平坦,甚至凹陷,表明死者生前可能並沒有大吃大喝,屬於空腹,不過沒有解剖開,安映雪也不能完全斷定,只是心裏面有個大概猜測。
目下移一寸,落到可以判斷人別的除,安映雪掃了一眼,確定這是個男人。
移開目,這一次安映雪緩慢巡視過男人的上半。
本是站在男人的腳的位置,距離頭顱有些遠,爲了便於看清楚,安映雪便上前兩步仔細查看。
不過徐文志本就站在死者頭顱周圍,是以當安映雪一上前,他立馬就察覺到了。
眉頭一皺,徐文志的面很不愉快。
他看向安映雪:“你要做什麼?”口氣聽起來很不好。
安映雪面如常,並未因徐文志的口氣而出什麼不高興的神,指了指:“檢驗。”
徐文志打量一眼,眼裡是明晃晃的懷疑。
“你?檢驗?”徐文志反問,“別以爲自己膽子大一點就真的懂檢驗之法。”
他以爲安映雪也就是比平常的姑娘膽子大一些,不會看到就嚇得花容失。
安映雪輕輕一笑,要真說起檢驗之法,可是站在時代巨人的肩膀上學習的,還真就比徐文志更加專業。
但對方畢竟年紀比大,是前輩,安映雪好脾氣地說:“不如讓我先看看?”
徐文志見倔強不聽,冷笑一聲,也不再阻攔,乾脆往後退了一大步,讓出空地給安映雪。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夠檢驗出什麼。”他將檢驗兩個字咬得很重,飽含嘲諷。
安映雪走到徐文志剛剛站着的地方,離得近了,方才約覺得不對的地方就更加明顯。
低下頭,仔仔細細查看死者的脖頸,習慣地出手想要去翻,一擡手發現自己的羊腸手套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