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父皇遣人喚你進宮,你已見過父皇,在你看來,你覺得父皇是個怎樣的人?”李弘晟問。
安映雪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琢磨着今日和皇帝一番接後,皇帝給自己的。
“聖上是位明君,仁慈聖明,不過和歷朝歷代的帝王一樣,都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安映雪說。
李弘晟點點頭,“沒錯,父皇的確是位明君。”他對安映雪所說的話表示贊同,“但也生多疑,大概每位帝王都如此,畢竟在那個位置,雖高高在上,卻也時刻提着心。”
“這世上只有一種皇帝不會生出擔憂。”安映雪笑了笑:“昏君。”
如今皇帝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而他的兒子們卻正是壯年。
早在五年前,太子就已經立下了,按照規矩,太子立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慢慢接朝中事務,準備接替皇位。
但從目前來看,太子仍然只是太子,除了份比幾個爲皇子的弟弟高些,實際權利卻並沒有大到哪裡去。
甚至因爲是太子,很多地方還不能像幾個弟弟那樣莽撞行事,都要顧慮周全。
當然,太子私底下的手段不做多言,起碼錶面上看來,他這個太子當得是有些憋屈的。
然而皇上卻像是沒有察覺到太子的憋屈,甚至時不時還會敲打太子,就讓太子更加如履薄冰。
也因着皇帝的姿態,其他一些皇子覺得自己好像還有機會,莫名開始活躍起來。
隨着皇帝年紀越大,底下的皇子們心思就越多,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尤其近兩年一向低調的李弘晟也慢慢浮現人前,就像是在平靜的湖水投下一顆石子,盪起的不僅僅是表面的漣漪,還有更深看不見的漩渦。
“我如今在朝中並無差事,只是個閒散皇子,如此已經足夠,不用再做太多。”李弘晟說。
安映雪約明白了什麼,“這京城中,應該沒什麼事能夠瞞過聖上的眼睛吧?”
李弘晟朝笑了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但安映雪已經明白了。
雖然學過歷史,但畢竟只是應付基本學科和考試,並沒有仔細研究,自然也不會太明白這些黨派鬥爭。
不過看李弘晟的樣子,他心裡門清兒,也用不着那三腳貓的功夫'出謀劃策',安映雪也就放心下來,不再過問。
李弘晟大概和安映雪想到一去了,寬:“徐文志並不是個輕易就會折腰的人,從今日的態度來看,他應當是很欣賞你的,也許不日會將你要到慎刑司去,你好好去做你喜歡做的事就行了,別的事自會有我。”
安映雪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
卻說徐文志這邊,帶着人一路趕到東城王員外家裡,彼時王員外家中已經熄滅燈火,正打算睡下了,猝不及防被拍門聲吵醒,打開門一看是府的人,還以爲自己惹了什麼禍事。
門房不敢多阻攔,一面將人給放進來,一面匆匆朝內院趕去,去通報王員外。
王員外接到消息,一聽是府的人,頓時嚇得瞌睡都飛走了,顧不得禮儀,匆匆套了件服就往外面趕。
王家的人都被驚了,眷因着份倒不好趕往前院,只能在後院坐着等,而男丁卻都是要去看看的。
王員外不必說了,王家庶子也出來,父子二人正好在廊下相遇。
“阿武,你可知道府的人來是因爲什麼事嗎?”王員外皺着眉頭,一臉的納悶。
他平日做生意也都是按着大曆朝的規矩,可沒有幹過什麼犯法的事,實在不知道府的人怎麼會大半夜找上門。
王家庶子名王武,他接到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卻不是家裡出事了,而是他那大哥王文被找到了。
他心中有些不安,是以才會匆匆趕過來。
王武有些心虛,但想着他時候收尾乾淨,沒道理會被發現,即便那些人確認了王文的份,也不可能就知道兇手是他。
如此想着,他才敢過來前廳見人。
“兒子不知,可能是有些什麼誤會,咱們進去就知道了。”王武說,在王員外面前,他歷來沉默木訥,半天拍不出個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