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香囊,可是特地找靈華寺的高僧做過法的,戴上它,保管您今後平安順遂,事事如願!”大叔舌燦如蓮地介紹着。
謝風亭不釋手地着香囊,“這多錢?”
眼珠咕嚕一轉,大叔笑呵呵道:“不貴不貴,也就二兩銀子。”
“什麼?二兩銀子你還說不貴?”謝風亭瞪大眼睛,懷疑究竟是大叔說錯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聽到他驚呼聲的其他商販轉頭往那邊看了眼,見怪不怪地轉過頭繼續做自己的生意。
“哎喲!這可是從靈華寺開過的,靈華寺你曉得吧?那可是大曆數一數二的名寺!”將香囊湊到謝風亭眼前,大叔繼續道:“你看看這布料,上等杭綢,你再看看這刺繡,一等蘇繡,買到就是賺到!我二兩銀子賣你都是我虧呢!”
謝風亭被說得一愣一愣的,視線落到大叔着重介紹的刺繡上,愣住的表裂開隙。
“嗯......你別驢我,我見過蘇繡的。”謝風亭一言難盡道。
那香囊是用杭綢做得沒錯,但上面繡着的可不是什麼技巧高超的蘇繡,而是一看就像初學者繡得一對鴛鴦。
要不是兩邊有荷花荷葉,謝風亭差點以爲那是兩隻。
大叔眼神一瞥,看清楚自己拿在手上的東西後,鬍子下的臉龐微紅,飛快藏桌底,另拿了只繡工巧的香囊重新湊到謝風亭面前。
“哎呀剛剛你看錯了,你再重新看看這隻,這絕對是比珍珠還真的蘇繡!”
這隻倒是繡得很好,謝風亭猶豫片刻,正打算掏銀子付賬,被人拍了拍肩膀。
渾嚇得一抖,謝風亭正要回頭罵人,便對上安映雪的臉,渾氣焰頓時熄滅。
“師父,你怎麼來了,嚇我一跳。”謝風亭道。
安映雪:“我再不來,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都不知道!”
被安映雪這麼一訓斥,謝風亭也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甭管那個香囊多漂亮,就算是用金銀線繡的,那也不可能值二兩銀子。
在這個時代,對於一般的人家,一兩銀子都可以生活好幾個月了。
何況這還只是個不到掌大的杭綢做的香囊,那繡工雖然好看,卻也值不了這麼多錢。
眼見煮的鴨子要飛,大叔怒瞪向安映雪:“你懂什麼,這可是我從靈華寺專門請大師開過的香囊,就憑着這一點,這二兩銀子還是我善心大發往了賣的!”
安映雪本來只是想拯救謝風亭這隻小羊,沒料到這商家倒是個膽兒的,還真跟槓上了。
拿起攤位上的香囊看了看,安映雪嗤笑:“靈華寺開?什麼時候,靈華寺的僧人竟然這麼閒了,你說說,是哪位大師,回頭我也找他給我......”手上沒什麼東西,安映雪指着李弘晟的扇子道:“給這扇子開開,說不定下次殺人的時候,十步開外就可以取人首級。”
真相莫名被破,李弘晟把看似脆弱的扇子往手心藏了藏。
“我、我憑什麼告訴你,告訴你了,萬一你去擾大師怎麼辦?信不信,反正我這香囊,就是找大師開過的!”小販道。
謝風亭眉目豎起,怒道:“你騙人!先前你明明說找大師做的法,怎麼這會兒又變開了?”
小販磨了磨牙齒,瞪了眼謝風亭:“有你什麼事兒?你管我做法還是開,就不興我兩樣都做?”
謝風亭瞪着眼,怒道:“你欺騙了我的!虧我剛剛還真信了你的話!”
“傻子才會信!”小販嘲笑一聲,揮蒼蠅似的朝幾人擺手:“買買,不買趕緊走開,別擋着我做生意。”
安映雪眼神一冷,盯着小販道:“放乾淨點!”
小販被那眼神一看,背後微僵,一時間竟沒了剛剛那囂張的氣焰,連眼神都弱了幾分。
見他這樣,謝風亭倒是生不起氣來了,皺眉同他道:“做生意要講誠信,你的香囊都不差,若你誠信經營,回頭客肯定不,可你若只盯着眼前的利益,不僅賣不出去,還會讓人厭惡。”
被謝風亭說教一通,小販難得沒有反駁,只是扭開頭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