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的麵皮快速了兩下,那是在到驚嚇後產生的本能反應,甚至不在王武的控制範圍之內。
“你、你憑......”王武話未說完,就被安映雪打斷。
“憑什麼如此肯定?還是憑什麼就說這些事是你做的?”安映雪接下王武未盡的話,反問他:“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憑什麼認爲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天無毫無破綻呢?即便你放了一場大火,抹去了王文上的痕跡,燒毀了你殺害王文的工,可是那火既然是你放的,就會留下你的痕跡,桃緋既是你的人,就會留下你的破綻。”
末了,安映雪澄澈的雙眼直直盯着王武,“王武,你憑什麼認爲天網恢恢疏而不,你會是那條網之魚呢?”
“雁過留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當你朝王文手的時候,你就已經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無非是時間長短罷了。”
王武皮子了,臉雪一樣蒼白。
他還想要掙扎,但張了張,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還能說些什麼呢?正如安映雪所說,即便他放了大火把王文燒得面目全非,即便他將那條勒死王文的繩索燒掉,可人始終是他殺的,火是始終是他放的,更不用說還有桃緋這麼大一個機所在。
最終王武放棄了掙扎。
當他選擇放棄掙扎的那一刻,整個人像泄了氣般,癱在凳子上,目呆滯,表僵,像失去了生機般,木訥的將當日所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而事實的正想正如安映雪所推理的那樣,王武只是補充了很多細節,包括他和王文的兄友弟恭,實際上他早就對王文心懷不滿。
只是王文並不知道,哪怕王武是庶子,但因爲對方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也對王武真心以待,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嫡子之位有多麼讓人嫉妒眼紅。
並沒有什麼謀詭計,這只是一樁由多年的嫉恨在喜歡的人被搶了後發出來的即興殺人。
不到午時,王武已經將所有的犯罪細節都待清楚,被徐文志派人押大牢,聽候發落。
擔憂了兒子一夜的王員外也等來了慎刑司的消息,一個是找到了他大兒子的,一個是小兒子鋃鐺獄。
失去子已是讓王員外蒼老,而得知子是被庶子害死的後,當即沒撐住暈了過去。
安映雪心中嘆,聽聞王員外本就已經蒼老,如今驟然接到這樣的消息,多半是雪上加霜。
但事實真相就是如此,殘忍而又無。
在這個階級森嚴的時代,嫡庶本就分明,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的待遇。
嫡子可以錦華服,出奴僕羣,生下來就有資格繼承家業,能夠獲得一切最好的資源。
庶子自小就要學會看人臉,若是得寵還好些,不夠得寵的話,還要學會爲自己謀生打算,便是婚事,也要低嫡子一頭。
然而,比庶子更慘烈的是庶,庶子好歹是男子,是家族系,可以延續家族脈,再差也只是比嫡子差而已。
但在這個人本就地位比男人低的時代,庶的生活才真真是水深火熱,從出生開始,就一切命不由己。
現代電視劇里能夠逆襲的庶在這個時代是不存在的,至安映雪從未見到過。
所看見的庶,都是唯唯諾諾生活在後院,聽從主母的吩咐,若運氣好些,嫁個尋常人家,即便日子平淡,好歹自己的後代是擺了庶出的命運。
但若是運氣不好,被家中父母嫁給別人做妾,那無非是重複自己母親的命運,一生都由不得自己說了算。
想到此,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份,從表面上來說,如今也只是安家庶,不過安家如今除了和娘親也沒有別的人了,是嫡是庶倒是也沒那麼重要。
春香樓火場凶一案到此便算是告一段落了,王武涉嫌殺人,還是傷害自己的嫡親兄長,同時還涉嫌破壞春香樓建築,一條條罪狀加在一起,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只是讓安映雪比較意外的是,王員外在醒過來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派人來慎刑司給王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