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要謝風亭去辦的事很簡單——查詢程家一個月內的人員往來記錄,尤其是關於程小姐的。
昨夜程小姐用迷藥迷暈了自己的丫鬟彩雲,這舉絕不是無心之舉,安映雪猜測,恐怕程小姐是在昨天晚上就打算離開,而且這個計劃連的丫鬟彩雲都不知道。
但程小姐一個深閨子,僅憑自己,如何能離開程家遠走他鄉呢?
所以必然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程小姐可以信任、且親近的人,所以程小姐願意跟隨對方離開。
如果猜得沒錯,那個人多半是男子。
但今日去程家的時候,無論是程夫人,還是程公子,亦或者彩雲,都未曾提到這個人,要麼是他們也不清楚這個人的存在,要麼是程家事先已經統一口徑,彩雲也被打了招呼,所以誰都沒有說出來。
安映雪更偏向第二種可能,畢竟能夠得到程小姐信任的,必然是經常和程小姐有接的人,想要長期和程小姐有接,就必然要從程家過明路。
也許程家是礙於名聲或者其他,刻意瞞了這一點,不過即便程家想要瞞一時,卻是沒辦法一直瞞下去的。
一個人的存在痕跡,輕易是不可能抹去的。
謝風亭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果不其然,在三個月前,有一個年輕人住進了程家。
這名年輕人據說是程夫人娘家的一位侄子,如今已是秀才份,因爲打算明年下場參加科舉,所以今年就先來了京城,就住在程夫人家中。
算起來,這名年輕人和程小姐還是表兄妹的關係。
這個時代並沒有近親不能結婚的概念,何況那位公子還是遠房表親,又正是才子佳人,互相生出好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年輕人如今在何?”安映雪問。
謝風亭:“據程家的下人說,那名公子在幾天前說是家中有事,向程家提出辭呈,隨後就離開了程家。”
“離開了程家後呢?”
“暫時還未查到。”
安映雪:“仔細查一查他離開程家後的向,另外我們還得再去一趟程家。”
據程小姐的僵狀態,安映雪判斷程小姐是死後在地上躺了一陣,才被丟到池塘裡面的,而程小姐躺過的地方,應該就是案發第一現場。
徵得徐文志的同意後,安映雪和徐文志帶上謝風亭和慎刑司里的一羣侍衛,浩浩去了程府。
程家人聽說是來尋找案發現場的,自然沒有阻攔。
發現程小姐的池塘在後花園,距離程小姐居住的後院有一段距離。
此時已是冬季,百花凋謝綠草枯萎,後院的石板小路兩旁也禿禿的。
那石板小路並不寬敞,只能容納兩人並肩而行。
安映雪一路走,一路觀察石板小路。
兩旁的枯枝還維持着當初蒼翠的模樣,只是沒了那一的翠綠,一路行來,並無半點毀壞,安映雪心裡有了底。
“兇手是個男人,力氣不算小。”安映雪說。
徐文志有些驚訝,“你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安映雪指着小道兩邊整齊的枯枝說:“如果兇手是個人,或者力氣較小,那麼在搬運程小姐的到達池塘的時候,經過這一條小道,必然會上兩旁的枯枝,從而造枯枝斷裂。但現在這些輕輕一折就可以斷裂的枯枝卻好端端地,說明兇手搬運程小姐的時候,沒有到兩旁的枯枝,那麼此人必定力氣足夠大,能夠完全用抱或者其他的方式搬運程小姐。程小姐雖然弱,但至也有七八十斤,這個重只有男人能夠輕鬆抱起,人做不到。”
徐文志聽了,若有所思,結合安映雪的話再重新觀察道路兩邊,果然發現如同安映雪說得那樣。
這些枯枝雖然輕輕一就會斷裂,但只要不它,即便天氣再寒冷,它也仍可以豎立着,等到來年春天降臨再悄然枯萎掉落到泥土裡。
走過小道,再穿過兩條遊廊,便到了程小姐居住的院子。
因爲屬於案發地,所以這裡早早被慎刑司的侍衛給圈了起來,旁人不能靠近。
安映雪幾人走到程小姐的院子裡,慎刑司的人正在牆角和圍牆周圍仔細尋找,這是徐文志事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