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是灰青的棉布包裹,內里的東西約下墜,可見重量不輕。
侍衛很快上了岸,當着衆人的面,安映雪將包袱打開,裡面出來的正是一堆破碎的瓷碎片,經過拼接,可以看出是花瓶的模樣。
“竟然還真的有,我以爲是誠心跟五殿下過不去呢。”
“不是五殿下跟過不去麼?”
“噓,別說。”
一羣人小聲討論着,視線不時看向安映雪。
安映雪看着地上那堆瓷碎片,回頭在人羣中準確找到了程家大公子的位置,朝程家大公子說:“程爺,看來你之前的猜測很對啊,這兇的確是個花瓶。”
程家大爺面平靜,“如此一來,豈不正是說明了王之行是殺害我妹妹的兇手?安姑娘,你們慎刑司可以結案了吧?”
安映雪卻搖頭,“非也非也,雖然說殺害程小姐的兇和王之行死亡地點都是在這片熱泉里,但這並不能說明王之行就是殺害程小姐的兇手,相反,這恰恰證明了王之行也是被同一個兇手害死。”
“爲什麼?”問這話的是五皇子。
安映雪:“因爲一個畏罪自殺的人不會想要僞造兇案現場,只有真正的兇手爲了藏自己才會僞造現場,就像將王之行的被害僞造他畏罪自殺。”
“既然如此,你證現在也已經找到了,那是不是兇手也要找到了?”五皇子接着問,他心裡覺得即便有了證,但想要找出真正的兇手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他故意說這番話,就是想要當着衆人的面讓安映雪下不來台,若是安映雪不能找到兇手,豈不說明的稱號是徒有虛名?
五皇子本以爲自己這話說完後,安映雪會黑臉,誰料安映雪反而笑起來,竟點了點頭:“沒錯,五殿下當真機敏,我今日來,不僅僅是爲了打撈證,也是爲了抓兇手。”
“抓兇手?什麼意思,兇手難道在我們這些人裡面?”一羣人瞬間激起來,紛紛看向四周,最後不約而同地看向程公子。
畢竟在場的人裡面,他才是當事人,死亡的一個是他親妹妹,一個算是他遠方表弟,而其餘人平時和程小姐王之行可沒什麼來往。
被衆多的視線注視着,程公子臉都黑了,當場怒道:“你們慎刑司就是這麼辦案的嗎?拖延這麼久不讓我妹妹下葬,口口聲聲爲王之行洗清罪名,現在竟還懷疑到我上?”
五皇子顯然也並不相信程大公子是兇手,因此故作公正地嚴肅表,“安姑娘,你說話可要講證據,程小姐乃是程公子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怎麼會害自己的妹妹呢?”
安映雪:“我也好奇,程公子爲什麼狠得下心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死手呢?”
“荒唐!你這分明是胡說八道,我絕對沒有害自己的妹妹!”程公子大聲說,表看起來很憤慨。
也是,只要是個正常人,被人懷疑兇手,多都會有幾分怒氣的,只是就看這怒氣是當真被冤枉而發怒,還是爲了狡辯故作發怒了。
“程公子,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了嗎?”安映雪說,目穿人羣,盯在程公子上。
的眼神明而清冷,一眼看過去並不讓人覺得犀利,甚至覺得那是一種很平和的眼神,但正是那平和的眼神,當注視着某個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仿佛被看穿一切,不自覺就開始心虛閃躲。
程公子眼神閃避着安映雪,視線偏向一側,冷哼着說:“你如何揣測關我何事?我說了我不是兇手,你要覺得我是,就請你拿出證據,否則我定要去慎刑司好好問問徐大人,怎麼什麼人都能夠進慎刑司當差查案了。”
安映雪並未理會程公子這番不太好聽的話,鎮定地說:“當我查出程小姐是被人謀害而非意外後,程夫人的表現非常符合一個母親的心,但程公子當時的表現就很耐人尋味了,你太平靜了。”
程公子眉心微微一跳,冷笑:“就憑這?如果按你說的,那以後是不是每個人都得哭天搶地才能打消你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