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大曆朝是中原的霸主,那麼月氏國就是西域的霸主,只是因爲西域產不如大曆富,因而國力沒有大曆強盛,但隨着月氏和大曆的通商,月氏已經逐漸追趕上來,較之過去的貧瘠,如今已然富甲一方。
所謂十年盟約,便是指在十年內,月氏和大曆不能互相攻打對方,兩邊士兵不戰,並且保持商貿來往。
和那些暗地裡對大曆咬牙切齒,表面卻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小國比起來,月氏的做法算是很聰明的,借着和大曆的盟約在,偶爾還能嚇唬嚇唬那些對月氏虎視眈眈的國家,然後又借着商貿往來,一步步強大至今。
安映雪聽着李弘晟對月氏的介紹,忍不住問:“大曆就不擔心月氏有朝一日強大起來了,反咬大曆一口麼?”
“自然會有這個防備的。”李弘晟說,“所以駐守西域邊關的將軍至今還未回過京城。”
安映雪點點頭,忽然想到:“說起來,隆昌王所在的青州地界,似乎就是在大曆的西域邊城,距離月氏只有不到十日的路程。”
“的確,雖然青州比起南方看起來似乎要艱苦很多,但實際上占據了大曆和月氏通商的要塞,環境雖不如江南,商貿卻半點不比江南差。”
關於隆昌王的摺子,終於在昨日被遞到了皇帝的案几上,但皇帝到現在還未發話,也不知會如何理。
安映雪之前不了解大曆和月氏的關係,現下聽李弘晟說了,又想到隆昌王在青州的封地,心一時沉重起來。
皇帝能將隆昌王的封地放到商貿之路的要塞上,足以可見皇帝對隆昌王的重視,既然如此重視這個親弟弟,只要隆昌王不謀逆造反,那麼多半不會有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安映雪眉頭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李弘晟看出的憂慮,安道:“父皇並非黑白不分的人,若只是一些小錯,他老人家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但隆昌王和張文志背了幾十條人命,父皇沒這麼容易放過他。”
有了李弘晟的安,安映雪心稍稍好了些,不由得想起了阿木,那個誓死要爲哥哥討一個公道的年郎,過了這個年,也才十五歲吧,放在曾經的時代,不過還是個初中生而已。
“阿木......他怎麼樣了?”安映雪問。
原本阿木殺了人,是要被判死刑的,但最後在安映雪和李弘晟的幫助下,免了死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後的罰結果是被發配邊疆十年。
“我暗中讓人給他改了路線,本來要去北疆,現在去西域,距離懷集也不算太遠,小蘭花還能去看看他。”
“十年......”安映雪嘆了一聲,即便阿木是正在正義那一方,可他殺了人也是事實,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弘晟了安映雪的手,“十年只是明面上的,如果阿木進了營地不犯事兒,好好表現的話,可以酌減輕,屆時我會讓人給他安排幾個功勞,爭取早一點出來。”
“麻煩你了。”安映雪看向李弘晟,眼裡盛滿激。
知道李弘晟是個正直無私的人,不喜歡用私權,但如今卻爲了阿木做這些事,心中很是。
李弘晟笑了笑,“你的事不算麻煩,何況阿木那孩子心的確不錯,要是他能在營里熬幾年,等出來後我倒是可以將他招麾下,好好磨鍊一番。”
安映雪想起阿木的沉着冷靜,也讚賞:“阿木的子的確是很沉穩,是個有大爲的人。”
關於隆昌王的摺子遞上去兩天後,於即將封印的前一天,皇帝終於對此事做了表態。
朝堂之上,皇帝憤而將摺子甩在隆昌王的臉上,當朝怒斥隆昌王目無王法,但隆昌王卻狡辯此事自己並不知,乃是下人和張如志個人所爲,與自己無關。
皇帝隔那麼久才理這件事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在皇帝將摺子甩到隆昌王臉上的時候,隆昌王已經將自己的尾都理了個乾乾淨淨。
至於那些死去的人,即便是有白骨爲證,可只要隆昌王咬死自己不知,便只能夠算作證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