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映雪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在夢中看到了無數張陌生的面孔,那些面孔有男有,共同點是都年輕漂亮。
他們抓着的手,姐姐,問爲什麼不幫他們報仇?
一會兒說自己被火燒得好熱,一會兒又說自己在水裡好冷,還說自己好疼好疼。
那些的面容一下在安映雪眼前崩裂開,鮮汩汩從裡面流下,眨眼功夫就將安映雪雙足浸泡在水裡,撼住毫不能彈。
忽而夢中又出現了夜鶯的面孔,還是那麼的漂亮,氣質清冷似枝頭寒梅,安映雪夢見了自己第一次見的時候,穿着一彩鮮艷的戲服,隔着十丈寬的池塘,緊緊盯着安映雪,然後從高台上猛地墜下。
“不要!”
安映雪驚呼一聲,一下從夢魘里醒過來,汗水打溼後背,頭髮溼濡地在額頭。
李弘晟一直坐在牀邊沒離開,安映雪醒來的第一時間他便回神。
“做噩夢了?別怕,我在。”李弘晟擁住安映雪,輕輕拍打的背,像哄小孩兒似的。
到李弘晟有些寒涼的懷抱,安映雪慢慢清醒過來,回憶起剛剛那個夢,又一下皺緊了眉。
“我夢見夜鶯了。”安映雪說,“和那些小孩兒,問我爲什麼沒有幫他們將兇手繩之以法。”
安映雪頭垂在李弘晟肩膀上蹭了蹭,“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知道他殺了那麼多人,害死那麼多生命,可我卻拿他沒有毫辦法。”
“不是,你已經盡你最大的努力了。”李弘晟說,“你手中沒有實權,上面還有聖上,真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不是你,你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爲什麼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偏偏因爲份尊貴就可以逍遙法外呢?如果不是運氣好投了個好胎,早就下地獄了,憑什麼還高高在上地活着呢?所謂份,就那麼了不起麼?”
最後那句話,在這個時代來說有些大不敬了,上至皇帝,下至鄉村里長,有份的確就可以比別人更多一份權利和優待,換言之,有份的確就是了不起,不然爲何那麼多人都要追求功名利祿呢?爲的不就是那麼一個區別於普通人的份麼?
李弘晟並未就那句話說安映雪什麼,他知道安映雪心中有氣,知道心裡的不平,他也同樣接不了這樣不公正的結果。
“有件事,我原本是打算確認後再告訴你的。”李弘晟低聲說。
安映雪抱怨幾句後,也慢慢冷靜下來,重新恢復了平日的鎮定和理智。
“什麼事?”
“我派人去查了隆昌王接手青州封地以來的賬面,發現了一些問題,順便得知了他和朝中某些員的勾結,如果後院的白骨無法將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那就從別的地方手。”
安映雪聽得一怔,隨即心猛跳了兩下,“可是跟那個位置有關?”
李弘晟:“八九不離十,如果不是心中有所幻想,他大可以偏安一隅,既然私下裡有些小作,必然存着某種心思。”
皇帝被太后說兩句就可以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但如果隆昌王的大膽作到了他的頭上呢?屆時皇帝還能夠繼續忍嗎?
李弘晟無意參與皇位的鬥爭,他對那個位置從來就沒有興趣,且不說有名正言順的太子在上,除卻太子,他頭上還有個勢力能夠和太子匹敵的二皇子呢。
而他下面的幾個弟弟,除了還未年的皇子外,其餘的沒一個省心的,可那尊貴的位置只有一個,這些人必然是要斗個頭破流才能夠爬上去。
從一開始李弘晟就沒打算和他們爭,所以在京中一直保持着低調,從不拉幫結派,也不和朝中員來往。
但這並不是說他就一點自己的勢力也沒有,相反,爲了保持自己的清淨,他早早就給自己布置了不的暗中勢力,否則也不可能低調那麼久。
隆昌王犯的事太過惡劣,如果皇帝從嚴置了,他自然不會手,可皇帝如今的置方法,他也只能夠讓自己的父皇好好清醒清醒,看看自己寵的弟弟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你隨時告訴我就是。”安映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