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里氣氛其樂融融,季安山卻心跳如擂鼓。
蘇念煙是清河郡主?面前這姑娘才是清河郡主?那他當初在青州的時候看到的那子是誰?
可那時陳將軍分明說那子的面容和王妃很是相似,陳將軍記憶力向來很好,絕對不會記錯,而且以陳將軍的人品,也絕不會爲那子遮掩,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說季安山不愧是季安山,這短短一瞬他想了許多,表面上卻半點沒有表出來,反而是一臉驚訝的樣子同蘇念煙打招呼。
“沒想到清河郡主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已經出落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季安山笑呵呵地說,
二人寒暄過後,季安山的隨侍也上前見了隆昌王,一番問候,隨侍們先回了季安山的府邸,季安山則留下來再鎮安王府用午膳。
蘇念煙畢竟是個姑娘家,用過飯後沒有再多逗留,安排下人給季安山和鎮安王準備好小菜和熱酒,自己先回了院子。
瞧着蘇念煙練地吩咐這些事,季安山眼眸閃了閃,沒說什麼,和鎮安王邊喝酒邊聊起了陳年往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蘇念煙上,當然,這是季安山故意爲之。
廳里的下人都已經散去了,屋內就他和隆昌王兩個人,季安山斟酌了片刻,狀似無意地說:“我瞧着念煙那丫頭骨像婉約和,倒是有幾分南方人的樣子,不太像你,莫非是隨了王妃的樣貌?”
鎮安王端着酒杯的手一頓,隨即苦笑一聲,“如此明顯麼?”
季安山:“倒也不是太明顯,只是我見過你年輕時候的樣子,冷峻鋒利,念煙看起來太了些。”
鎮安王目忽的變得有些遙遠,沒有立時回答季安山的疑,季安山默默抿了口酒,倒也沒有催促。
這時,院外徐徐走來一人,手裡端着一疊脆的花生米。
原來蘇念煙本是打算去休息,忽地想到二人的下酒菜里還缺了一道花生米,便親自去廚房讓廚娘做了一份,存着孝敬的心思,又拒絕了下人,打算親自給鎮安王二人送過來。
走到院外,見下人們都立在拱廊下,一問原來是鎮安王二人不想被打擾,笑了笑,便放輕了腳步,打算快速送完就離開。
雪地很好的掩蓋了腳步聲,蘇念煙走到門外的時候,屋內的二人還未察覺到,正打算敲門,卻正好聽到了鎮安王開口。
“念煙非我親生。”鎮安王說,悠悠地吐出一口熱氣。
屋內,季安山眼皮一跳,心道果然如此。
屋外,蘇念煙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脣瞬間和雪一樣白。
正要敲門的手僵在半空,完全忘記了接下來的作,只下意識地放緩了自己的呼吸,聽着屋內傳來的談話。
“當年兒失蹤後,我一度消沉頹廢,回京的路上,在郊外見到了被人尚在襁褓裡面的念煙,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兒失蹤前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如果順利生下的話,那孩子現在約莫和念煙差不多大。我當時也因爲這一點,覺得和念煙相遇也是一種緣分,便收養了念煙,對外稱作是我的親生兒,世人都以爲是兒的腹子,從未有人懷疑過的份,卻不想今朝一見面,你便看出來與我相貌不同。”
鎮安王笑了笑,一時不知道該嘆老友的心細,還是嘆老友記憶絕佳,竟還記得他年輕時的模樣。
屋外,蘇念煙心臟快要跳出口,額頭上不知何時出了麻麻的汗珠。
一直以爲自己是鎮安王唯一的兒,是尊貴的清河郡主,卻不想自己竟然並給鎮安王親生?
如果僅僅只是這倒也罷了,可鎮安王剛剛說什麼?
他說當年母妃......不,是鎮安王妃,當年失蹤的時候肚子裡已經懷了孩子,而且那孩子還和差不多大。
那孩子如今還活着嗎?
如果活着的話,是不是就要被趕出王府?
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是不是都要拱手相讓?
從此以後再也不是鎮安王府唯一的小姐,再也不是尊貴的清河郡主了。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