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確認鎮安王妃去世的消息時,也有不人曾跑到鎮安王面前,勸他放下故人,往前看,往前走。
那會兒京中沒人介意他鰥夫的份,紛紛給他介紹高門貴,就連皇帝和太后都幾次打算跟他賜婚,甚至還有人以蘇念煙需要母親爲由,企圖給他塞個王妃,全部被他拒絕。
已經快二十年了,他從未放下過自己的妻子,也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放下,哪怕餘下半生要與孤獨爲伴。
他是能夠理解蘇念煙的心的,只是也同樣爲蘇念煙到不值。
不過好在鎮安王本是個極其正直的人,並未因爲李弘晟不喜歡自己的兒,就暗中使絆子,也未曾因爲安映雪和李弘晟關係親近,就對安映雪使手段。
如今縱然得知安映雪與自己的妻子竟有六分相似,鎮安王滿心迷茫的同時,又有一慶幸,幸好他不是那種寵兒無底線的人,幸好他未曾暗中對安映雪做些什麼,否則......
他說不準自己的心,只是想着哪怕那孩子與自己的妻子並沒有關係,但只是那一張相似的面容,就已經足夠他寬恕包容了。
下午時候,白雪小了些,只是地面又累積了厚厚一層。
季安山擔心再晚些不好走路,便辭別了鎮安王,鎮安王同他約定好,等安映雪一出府,二人便去見一見。
在季安山走後,鎮安王思來想去,招來自己的暗衛,吩咐他們前去調查安映雪的份,侍衛領命而去。
同一個府邸的另一院子內,蘇念煙自回到房間後就關上了房門,連最親近的丫鬟都被關在了門外。
丫鬟們暗暗着急,正商量着要去通報鎮安王的時候,緊閉的大門終於開了。
蘇念煙眼神划過那個說要去找鎮安王的丫鬟,狠狠剜了一眼。
“嬤嬤沒有教過你規矩麼?到了本郡主的院子裡,一切事皆聽本郡主吩咐,若沒有本郡主的命令,你膽敢去找別人?”
那丫鬟一臉呆愣,並不知道自己只是一片好意,爲何會引起自家小姐這麼大的憤怒。
蘇念煙的丫鬟,也是最得蘇念煙信任的丫鬟秋水倒是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服侍蘇念煙這麼久,除非在必要的場合,否則蘇念煙一般是以王府嫡小姐自稱,甚稱自己爲郡主。
而今日連着幾句話都以郡主自稱,可見心中的確是有氣。
秋水神一凜,視線巡睃過那丫鬟,隨後端着大婢的姿態,沉聲說:“來人,把這不懂規矩的丫頭帶下去,好好教教規矩,之後不得踏內院半步!”
蘇念煙聽到這番置,糟了的心這才稍稍好了些。
這時前院來了下人,說是季安山已經走了,廚房正在準備晚膳,鎮安王問晚上想吃些什麼。
蘇念煙的眼神冷了一瞬,隨即又恢復了往日的和姿態,“去告訴父王,他老人家吃什麼我便吃什麼。”
那下人應了聲,隨後快速離開。
蘇念煙盯着下人離去的背影,好久才收回視線。
得從長計議,父王現在還不知道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祕,以後也得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還有那個王妃肚子裡的孩子,也要派人去查。
只是這件事辦起來稍微有些麻煩,因爲手上現在能用的人都是鎮安王給的,如果直接派自己手上的人查,萬一真給查到了,恐怕還沒知道,鎮安王那邊就先收到了風聲,屆時還會暴自己,所以一定不能夠用自己手上的人,得想想辦法,借別人的手去辦這件事兒。
鎮安王府看上去風平浪靜,鎮安王得了下人的回覆後,還笑着說兒孝順,吃東西都順着他。
但在那平靜的湖面下,卻有暗流已經開始涌,只等着什麼時候掀起驚天波浪。
同在西區的另一條街上,三皇子府門前已經掛上了紅燈籠,整座府邸也開始裝點。
午時剛過,收拾好包袱的江婉婉和謝風亭前來像安映雪和李弘晟辭行。
去年謝風亭便沒有回家,今年無論怎麼說也要回去看看的。
還好臨縣同屬北方,距離京城並不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