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年前那一批員,他們多多也聽說了安映雪被賜的事,鑑於安映雪之前連破三個大案,慎刑司的員竟難得一致——沒什麼人在背後多嚼舌。
一大早,安映雪踏慎刑司,門口站崗的侍衛便朝行禮,喚了一聲'安大人'。
安映雪淡淡點頭,果真覺得'安大人'的稱呼比'安姑娘'要好聽多了,真是沒想到,上輩子都沒能當上的,這輩子竟然還給當了個小。
一路走到慎刑司司隸辦公的地方,先去見了司長徐文志,在他那裡報到,徐文志是親眼看見安映雪被賜的,這會兒見了就免不了打趣。
“安大人來得尚早。”徐文志笑着說。
安映雪朝自己的上司行了個禮,“司長尚早。”
“安大人新上任,覺如何?”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前路漫漫呀!”安映雪慨。
以前麼,做個編外人員,是慎刑司有了案子來請幫忙,現在麼,既然已經是內部人員了,就不能像以前那麼懶散,有案子得自己主上,不過這正是安映雪喜歡的。
“對了徐大人,有一事,我想要徵求您的意見,或許還需要您幫我一些小忙。”安映雪說。
徐文志頗有些好奇,“什麼事還需要你如此鄭重的說?你且說說看。”
安映雪說:“春假的時候,我翻看了本朝和前朝關於斷案驗方面的書籍,發現此類書籍數量甚,涉及到的內容也多不完整,某些地方還有錯誤記錄,所以我就想重新修訂一本關於驗斷案方面的書籍,結合本朝案例,以供後人參考。”
這個想法安映雪不是最近才冒出來的,早在第一次發現大曆朝關於驗方面的技總結極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
只是那個時候雖然有些名氣,到底不是正規軍,且不說書能不能出得出來,恐怕就算是寫出來了,也未必會有人信。
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是本朝第一位,是皇上親賜的慎刑司司隸,若再有司長徐文志加,回頭再請大理寺卿幫忙做序,想必會有更多人相信。
徐文志眼神出驚訝,像是第一次認識安映雪一般上下打量一眼,隨即笑道:“沒想到安大人還有這份心思,倒是讓本頗爲慨,也罷,正好近來也沒有太多案子,你若有什麼需要本幫忙的地方,隨時開口便是。”
安映雪出笑容,“那我就先在這裡謝過徐大人了。”
徐文志擺擺手,“當是本代天下仵作衙門謝過你才是。”
安映雪要寫的書,不單是上輩子所學到的法醫方面的知識,更多的還是來到這個時代後的案子。
一則是因爲上輩子的案子大多會涉及到當代的科學技,這個時代是沒有的,自然不能夠寫出來,例如跡測試,DNA檢驗等等,二則也要符合當代的環境,所以寫出來的多是據牙齒磨合程度判斷死者年齡,據腐化程度判斷死亡日期,據死者僵狀態和反應判斷死者死亡方式等等。
要說寫書,也並不是什麼易事,且這個時代既沒有好用的圓珠筆也沒有可以快速記錄的電腦鍵盤,只能用筆一字一字地慢慢記錄下來。
安映雪一個理科生,在現代除了小學參加活過筆外就再沒過,而這個時代的文字還並不是簡化版,也是練習了好久才終於會寫筆字。
不過也只是能看得懂的程度,就不要指能夠有什麼法上的造詣了。
安映雪自知自己這一手字是見不了人的,索自己先默寫下來,將寫好的文字給李弘晟,讓李弘晟用他那一手剛秀俊逸的書法重新寫一遍。
李弘晟的字有些像安映雪所認識的瘦金,頗風骨,又很飄逸俊秀,對人的書法功夫要求嚴格,反正安映雪自知自己是做不到的。
也許是因爲才過完年的關係,慎刑司近來倒是很平靜,只有一些零狗碎的小案,就不到安映雪這裡來。
不過慎刑司畢竟是專門理各類疑難雜案的地方,京城又繁華,人口接近百萬,這平靜的日子沒能維持幾天,就有新案子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