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亭本不是什麼腦子不夠用的人,否則也不可能爲小有名氣的神探,遑論還了安映雪的眼,爲徒弟。
一開始他看着安映雪的舉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安映雪是太無聊了。
但隨着李弘晟說出來的話,腦子裡快速推算,他瞬間明白了安映雪說得意思。
“如果下面有空間,水往下面流,就會因爲四壁而產生回音,就像這茶壺裡的水倒在茶杯里一樣。”謝風亭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繼續道:“但這倒扣過來的杯子,沒有足夠的空間,水一倒上去就往四溢了,因此並沒有產生聲音。”
安映雪眼欣,點頭總結:“所以當雨滴落在地上,並不會有太大的聲音,有也是急促的'啪嗒'聲。可當那些聚集的雨水,順着某個隙,流某個空間,因爲空間四壁的原因,於是會產生滴落聲音,就像溶裡的滴水聲。”
謝風亭頓時激地臉都紅了,一掌樂道:“原來那看似沒有破綻的知州府,實際上是將祕放在了地底,而且看出口,應當也不是在某間房裡,指不定就是哪塊石頭,哪朵花,哪塊地。”
這時,他忽然想到安映雪離開知州府的時候,特地舉着一把傘去給牡丹遮雨。
“是在那兒!”謝風亭激又震驚地看着安映雪。
安映雪點頭:“沒錯,當時從橋上經過,我就聽到了那種水流聲,但知州府裡面的湖泊是平緩的,雨滴落在上面都沒有聲音,更何況是水流聲。”
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直到經過那假山,那流水聲更加明顯,於是產生懷疑,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古代的排水系統不比現代,那種流水聲,安映雪只在現代的地下排水系統聽到過,因此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會聽錯。
可假山那裡看起來一切平常,並沒有任何異樣,只能確定,那座假山下面,有一個空間,但出口在哪裡卻是不清楚。
“江南多雨,常年溼潤,地質相對其他地方較爲鬆,因此並不適合挖出地下室。”磨扇點了點手心,李弘晟說:“據你聽到的流水聲,那地方必然溼,不適合用來藏匿金銀珠寶,那麼唯一的可能是--”
“藏人!”
三人異口同聲。
“今天咱們幾乎把文安巷給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江家母的蹤影,而當年和江岳嚴一案相關的人,除卻已經住到這文安巷裡的,就只有蕭翀。”謝風亭說。
安映雪:“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一定是真相,不管它看起來多麼令人難以置信。”
三人達共識,只是知州府比不得普通宅邸,別說那些三個時辰一換班的巡邏侍衛,暗里,還不知道藏着多人。
更何況是蕭翀這麼一個不簡單的人,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會害怕死亡,他邊的人只會多不會。
“今日進府的時候,我能覺到好幾道目落在我上,其中有兩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李弘晟沉聲道。
就是因爲發現了這點,他才在捕快搜查完,便快速帶着安映雪幾人離開,沒有再繼續探查下去。
連李弘晟都這麼說了,可見那府上的確是高手重重,謝風亭頓時苦了臉。
“要是咱們知道口在哪裡,好好設計一番來個聲東擊西,倒也未必沒機會。可咱們現在連口在哪兒都不知道,別說聲東擊西,恐怕到找口的時候,就被那些暗的人給抓到了吧。”他說完,又哀愁地嘆了口氣。
晚上,又是大雨,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影。
這倒是大大方便了馬車的行駛,這會兒的功夫,已經進了文安巷裡面。
經過陳府門前時,安映雪開帘子看了眼。
昨日還威嚴大氣的宅邸,今日只剩下黑黢黢的斷壁殘垣,陳家人不知道搬去了那裡,連左右兩邊的鄰居也搬走了,倒是顯得這一片尤其荒涼,很難想象這竟然是江南第一的豪宅區域。
馬車快速跑過,荒涼的景象從安映雪眼前快速閃開,放下臉,陷沉思。
一直到進了李府,幾人坐在花廳里喝薑湯,安映雪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