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亭平日裡沒停過,但真遇上安映雪心不佳的時候,他還是很識趣的,沒敢上去黴頭,只暗暗朝李弘晟使眼。
李弘晟將桌上已經放涼的薑湯遞到安映雪面前:“湯快涼了,先喝了吧,免得染風寒。”
安映雪回過神,接過薑湯一飲而盡,辛辣的口讓眉頭一皺,差點吐出來,最後又強行咽下去。
正覺得滿難時,一杯清茶遞到眼前,修長的手指端着天青茶杯,像是一幅好看的畫。
安映雪微頓片刻,從李弘晟手裡接過清茶漱了口,這才覺得好了些。
“你剛剛這一路,在想什麼?”李弘晟問。
安映雪放下茶杯,沉默一會兒後說:“我只是在想,文安巷裡面的宅子都是用最好的木料建造,又有溪流穿街而過,整日霧氣氤氳,就算是漲水被淹了也不該是因大火被燒了。”
李弘晟低眉思索片刻:“你說得,的確有道理,只是宅子走水似乎太常見了,一時間很容易就讓人忽略了這裡面的細節。”
謝風亭剛要說宅子走水不就是很常見麼,聽見二人的話,倒是頓了頓,“這一片的建築,大多都是木材,如果燒起來,倒也算不得奇怪。”
李弘晟:“木頭燒起來不奇怪,但整座屋子都燒起來,就很奇怪了。”
謝風亭一頭霧水:“哪裡奇怪?”
安映雪:“因爲這裡是文安巷,是江南第一豪宅,別說建造屋子用的木材,就連小道上一顆石頭都是經過仔細打磨。當年建造文安巷的時候,不可能想不到火災這個問題,何況此本就溼潤,卻仍然是將整座屋子都燒了起來,甚至殃及左鄰右舍。”
謝風亭懂了二人說的意思,“或許,是當年建造的人工減料,也不是沒這可能。”
安映雪勾脣一笑:“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幸事了。”
“怕只怕,沒那麼簡單。”李弘晟補完安映雪未盡的話。
安映雪看向他:“你知道我剛剛看到陳府的宅子,想到了什麼嗎?”
李弘晟挑眉:“也許咱們想到一去了。”
得到李弘晟的答案,安映雪就知道並非是自己想太多,一時間心沉重起來。
沒聽懂二人機關的謝風亭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麼又被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