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兄從今日下午便一直守在這裡,想來也早就累了吧?不如你們先去休息片刻,這裡由我來看着就好。”白桑蘭善解人意地提出。
卻不料除了李弘晟外,另外三名皇子的臉都變得有幾分微妙。
不懷疑地目在白桑蘭上打量一瞬,想起是個孩兒,無論如何這皇位也不到,這才暗暗放心下來。
“皇妹如此,皇兄深安,不過你到底是個姑娘家,合該你早些去休息,我和你的哥哥們,都是一羣男人,這點兒苦頭沒什麼。”太子說。
李弘鈺嘲諷地輕嗤了一聲,“皇兄這話說得,不知道還以爲你是跪在佛像前給父皇念經祈福呢,無非是等在這裡罷了,有什麼好辛苦的?”
太子歷來就目中無人,對待和自己沒有競爭關係的公主們還算和悅,但對待自己的幾個弟弟,可從來沒什麼好臉。
慶王自小沒太子的欺負和打,是以年後便主靠近了李弘鈺,加之剛剛太子那番作爲差不多是已經和他們撕破臉皮了,這個時候他自然是站在李弘鈺那邊。
他沒敢太表現出來,卻也是轉過頭笑了幾聲。
太子威風慣了,沒想過李弘鈺今天膽子這麼大,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自己,尤其是當着一個公主的面,這讓他面子往哪裡放?
“老二!莫非如今見父皇躺在牀上,你便出了真面目,不將我這皇兄放在眼裡了麼?”太子沉沉地說。
李弘鈺冷笑一聲,“我這做弟弟的,自然是時時刻刻將皇兄放在眼裡,可皇兄爲兄長,何時曾顧慮過我們這些弟弟的?”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來,德全趕忙出來勸架。
“二位主子息怒,陛下如今昏迷不醒,老奴也知道二位是因爲陛下才會焦急上火,但若是二位傷了和氣,陛下醒來也會心傷啊。”
他一氣兒將兩個人的爭執都辯解是因爲擔心皇帝才會這樣,倒是給了二人一個很好的台階下。
德全畢竟是皇帝邊的大太監,說話還是有分量的,換句話說,皇帝對德全的信任,可比對他們這些兒子的信任還要多。
太子再是不滿,因着德全這番話,也到底還是咽下了這口氣。
李弘鈺本就沒有什麼損失,反正他已經和太子撕破臉了,皇帝這一倒下,兩個人的心思都昭然若揭,這種時候,可就用不着在維護虛僞地和平了。
見二人終於停息,德全心裡也是悄悄鬆了口氣,暗自慶幸他這張老臉還有幾分用,他可是真擔心這二人無視他,直接在這裡打起來,那到時候可就難以收場了。
“德全公公,我這心裡一直記掛着父皇,想進去陪陪他,可否方便?”白桑蘭上前,一臉擔憂地問德全。
經歷了愉妃先前的事兒後,皇帝的寢殿裡除了醫和暗衛,就沒有別的人了,也沒允許其他人再進去看。
德全有些爲難,白桑蘭泫然泣:“我本是打算早些歇息,明日好早些來看父皇,可我一回到芳蘭殿,一想到父皇,便滿心都是憂慮,本休息不了,不得已,又回了雍和宮,還請公公行個方便。”
明珠公主畢竟是皇帝最寵的兒,平日裡皇帝對的疼寵,德全也都看在眼裡,現下白桑蘭想要進去看看皇帝,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
猶豫片刻,德全應下。
“公主這邊請。”
白桑蘭激地朝他點了點頭,隨後跟在德全後進了寢殿。
李弘晟看了眼白桑蘭的背影,眸暗了暗。
白桑蘭進到寢殿,客氣地和太醫們打了個招呼,便在皇帝牀前坐下。
坐下那位置,便是先前愉妃所坐着的位置,以至於太醫們都有點影了,時不時就要扭頭看一眼。
公主份雖然尊貴,但這也是建立在皇帝是爹的份兒上,相比起來,自然是天承帝更重要了。
即便不回頭,白桑蘭也能夠覺到有視線時刻在打量自己,一手放在被子上,另一隻手揣在袖子裡。
袖子裡的那隻手緊緊攥着一粒丹藥,由於過度緊張,已經被汗水打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