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無聲卸掉,剛剛還不可一世的骨掌此刻已經冰涼,躺在草地上,瞪着銅鈴一般的眼睛,眼裡寫着死不瞑目。
江婉婉躺在另一邊的草地上,輕輕個手指都疼得不行,索不再折騰,過枝丫看着夜空氣。
烏雲散去,皎潔的月重新灑落大地,黑夜都明亮了幾分。
原本躲藏在黑雲背後的星子都鑽了出來,麻麻散落在深藍幕布上,隔得那麼遠,卻好像一手就能夠到。
“爹,我給您報仇了。”江婉婉低聲道,兩行清淚自眼角落下,卻開心的笑起來。
十年前,家破人亡,二夫人拼死護下,帶着流落江南,差一點死亡時,幸而遇上師父,救了們母一命。
知道家的事後,又將一功夫傳與,還助回來復仇。
可到底是太年輕了,想要親手殺了骨掌,憑那點功夫本不夠。
無奈之下,只能央求師父給煉製祕藥,祕藥的好時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內力,壞卻是雙倍的折損。
江家小姐病弱並非傳言,每次提升過後,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需要二夫人一點點把粥餵進裡。
可即便是這樣,江婉婉也從不後悔,只是有些可惜,今夜將那些迷藥全部吃完了,又與骨掌大戰一番,能夠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其實銀針是最後的一擊,若不在當時凝聚所有內力,或許還不會傷如此嚴重,可真的太想要親手報仇了。
哪怕爲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眼前好像忽然天旋地轉起來,江婉婉想,這是要死了嗎?
虛弱地睜開眼睛,映眼帘的不是黑白無常,是謝風亭那張大汗淋漓的臉。
在李弘晟沒有要出手幫忙時,謝風亭就已經不管不顧跑下了城樓,因此沒有聽見李弘晟後面那句話。
來的路上,他一顆心跳得不行,生怕自己見到的只是一冰涼的,好在江婉婉還有氣息,雖然微弱,但至還活着,他將抱起,覺還是溫熱的,這才鬆了口氣。
繃緊的神經放下,借着皎潔月,謝風亭第一次看清楚了江婉婉面紗下的那張臉。
臉蒼白,五明艷,即便人虛弱着,卻也擋不住眉間的英氣。
看到這張臉,謝風亭眼眸漸漸瞪大。
“婉婉姑娘如何了?”安映雪和李弘晟從樹林外走來。
謝風亭下意識想要找面紗蓋住江婉婉的臉,卻沒有找到,正着急時,忽然想到安映雪和李弘晟從未見過這張臉,這才放心下來。
“出氣多進氣。”謝風亭語氣生,像是有些生氣,但抱着江婉婉的作卻小心翼翼。
安映雪幾步走過來,先看了江婉婉的外傷,隨後把脈。
“氣息紊,脈搏不平,丹田鬱氣堆積,若不儘早疏通,只怕熬不過今夜。”
安映雪臉凝重,能夠檢查出江婉婉的傷勢,卻沒有辦法醫治。
因爲江婉婉的是內傷,須得有內力的人才行。
“我來幫疏通?”李弘晟說。
安映雪卻搖頭:“不行,你不懂醫,若一不小心將氣息走錯筋脈,只會更嚴重。”
李弘晟於是沉默,若只是單純的內力紊,他還可以幫忙疏導,但偏偏江婉婉又不只是這樣。
“須得一個既懂內力功法,又會基本醫理的人才可以。”安映雪說。
可想來想去,也實在找不出這樣的人,而江婉婉的況又不能拖下去。
沉思片刻,安映雪道:“不若我告訴你如何疏導,你試探着幫。”
李弘晟還未點頭答應,謝風亭便急道:“若不小心弄錯怎麼辦?”
“那你說如何?”安映雪皺眉:“除非是神醫月。”
謝風亭臉微變,抱着江婉婉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電火石間,謝風亭猛地想起什麼。
“我知道,有一個人,他一定可以救江婉婉!”
時間已是子時,從牆頭下來的時候,安映雪都做好了要去吵醒白竹的準備,卻不料一擡頭,發現白竹還坐在荷花亭看書。
周邊亮着幾盞燈籠,將荷花亭照得朦朦朧朧,聽到靜,白竹擡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