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了一天一夜後,江婉婉終於醒了過來。
而這段時間,姑蘇城裡已經分爲兩派,一派是以民安巷的居民爲首,認定當年江岳嚴的死亡和蕭翀離不了關係,要他殺人償命。
一派卻認爲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僅憑莫須有的珠寶和江家母的空口白話便認定蕭翀是兇手,對蕭翀來說不公平。
蕭翀那一派的支持者自是以五殿下李弘毅爲首,江家母一派的支持者以李弘晟爲首。
上有兩位皇子暗暗鬥法,下有百姓互相指責,一時間,這姑蘇城倒是很熱鬧。
“如今蕭翀一口咬定自己不認識骨掌,也不知道那些珠寶,青崖村的事也矢口否認,想要徹底把他拉下馬......”謝風亭頓了頓,有些不太忍心告訴江婉婉這個殘酷的真相,但對上江婉婉沉靜的眼神,還是實話實說道:“難!”
豈止是難,蕭翀本就是姑蘇的地頭蛇,現在又有李弘毅這個外援支持,若非李弘晟也是皇子,指責蕭翀的百姓怕是早就被關了大牢。
“我早已料到。”江婉婉垂眸,垂在被子上的手卻緊握着,手背青筋跳。
到底是不甘心。
謝風亭在牀邊坐下,嚴肅地看着,“你好不容易保住命,內力就別想了,蕭翀的事,我師父和三殿下定不會就此收手,你且安心養病就是。”
江婉婉沒答,閉上眼,眼裡出現的全是十年前父親冰涼地躺在地上,蕭翀高高在上給江家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偌大家族頃刻間便只剩下和二夫人。
房門被敲響,江夫人端着藥進來,看到謝風亭朝他道了謝。
謝風亭也不是擅長說話的人,笨拙地安了幾句,見江夫人進來,便先走了。
江夫人餵江婉婉喝了藥,見一直眉頭緊皺,嘆道:“婉婉,你已經盡力了,若老爺在天有靈,也定會欣的。”
“可蕭翀還沒死。”江婉婉說。
江夫人嘆氣,不想跟江婉婉談這個話題,便故意轉移說:“我瞧那位謝公子,倒是個心細善良的,這兩天,他可是守了你許久呢。”
江婉婉仍是沉默着,江夫人繼續道:“說起來,當年老爺早早便給你準備好了嫁妝,也幸好老爺準備得早,沒讓那些什被蕭翀那老賊給找到,待你將來找到如意郎君,我便全都給你。”
江夫人笑着,輕輕了江婉婉的頭。
江婉婉疑:“我爹給我準備的嫁妝?娘你怎麼從未說過?”
江夫人:“當年我們走得急,來不及去取那些東西,一年前回來後,你又忙着復仇的事,我便沒有提。”
“那些東西在哪裡?”江婉婉問。
江夫人:“在青柳巷呢,當年咱們家被蕭翀那老賊給趕了出來,那宅子卻還是好端端的,聽說如今是一戶商戶住着。”
“已經有人住進去了,怕是會發現吧。”江婉婉已經對那些嫁妝不抱希,只是心中還是有些憾,畢竟那是爹唯一留給的東西。
江夫人卻是一笑:“老爺當年是拿自己的私房錢準備的,當然不能姐姐發現,於是便來求我出主意,那時我院裡有棵榕樹生得極好,只是中間一截被蟲蛀空了,好在外面枝繁葉茂擋着,也完全看不出來,我便讓老爺將盒子藏在樹裡頭了。”
“你放心,一回姑蘇我就經常去看,那棵榕樹還好好兒的長着呢。”江夫人說起其實,有些小得意。
江婉婉被眉間的笑染,又想起江岳嚴,眼眶微潤:“爹爹最是疼我,想來給我準備的都是頂好的件兒。”
哪怕只是一木簪,江婉婉也會視若珍寶。
江夫人慈地看着:“是呀,老爺自來就疼你,當年老爺出事時,還惦記着你呢,特地往我院子裡跑了一趟,所以婉婉,你要好好活着,不能辜負了老爺的疼。”
江婉婉眼眶霎時便紅了,被江夫人擁在懷裡拍了拍。
想着江岳嚴可能前一刻還開開心心給準備嫁妝,後一刻卻以那樣的方式死不瞑目,江婉婉心中又悲又痛。
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江婉婉忽地一怔。
“等等,娘,您剛剛說,爹出事那天晚上,曾去過您院裡,您確定他是了我的嫁妝麼?”江婉婉抓着江夫人的手,神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