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雜間,已經整理的乾乾淨淨。
帝深正坐在桌前,手拿着一把小刀,在雕刻一對神仙眷的玉石玩偶。
他顯然一夜沒睡,眼睛下有了明顯的黑眼圈痕跡。
向來帶兵大戰的他、從未做過這些細緻的手工活。
以至於那隻大手上、已經被小刀劃破許多口子,鮮淋漓。
但男人默不作聲,繼續雕刻着玩偶。
趙太妃低聲道:“這一次,他是真的走心,是用心想得到你的原諒……”
可楚驚幗只是冷笑一聲:
“雕得真醜。”
確實丑。
一大早讓來、就是讓看帝深怎麼賣慘?
呵。
楚驚幗話語淡漠、嫌棄。
揚出話後,抱着孩子轉就走。
枝蔓也連忙跟在後。
已經可以走了,恢復如常。
能跟在小姐邊,就是最大的幸福。
走遠後,才弱弱地問:
“小姐,你真的……哪怕一點點也沒有心過?”
不是爲帝深說好話,只是從沒有想過、向來高高在上的帝深,永寧王、戰王,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楚驚幗問:“你知道這世間最不公平的事是什麼嗎?”
“啊?”枝蔓有些懵。
楚驚幗道:“好人要修煉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正果。
而壞人爲什麼只需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佛?”
枝蔓瞬間蹙緊了眉頭。
是喔……
這說不通……
“至於心……”楚驚幗繼續往外走,還冷笑着呵了呵:
“他們將我腹中的孩子塞進去時,可毫沒曾心過!”
楚夏那條人命、就是不可化解的仇恨!
枝蔓重重點了點頭,“對!絕不心!”
趙太妃看着們的背影,沉沉嘆了口氣。
果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啊。
不過還好、昨夜他們還準備了別的方案……
楚驚幗帶着枝蔓到達帝京集市時、頓時驚住了。
整個長陵城、一條條街道、一棟棟樓上、全數掛着長長的畫卷。
畫卷從樓上垂掛到樓下,上面寫着一行行詩詞歌賦:
“徐甲儻容心懺悔,願骨骨灰。”
“嫦娥應悔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此可待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
長街十里,全是各種關於的詩句。
有懺悔的、有彌補的、有許諾的。
放眼去,盛大到極致,夢幻恢弘。
帝瀾在樓上看着,朝着後面的趙太妃打了個手勢。
這麼興師衆地幫助三哥追妻,一定能功了吧!
嘿嘿,他可倒騰了一晚上!
可……
楚驚幗只是看了一眼,便置若未見、宛若空氣。
走進一家酒樓,對掌柜道:
“今夜子時之前,送上等的好酒點心到楚府。”
“這……”
掌柜爲難了。
永寧王是吩咐過,無論楚驚幗買什麼都同意。
可這是執意要搬去楚府?
“王妃,你看王爺這麼用心了,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楚驚幗看了他一眼,淡漠道:
“你可以繼續說他的好話。一句話一兩,說不到他傾家產,都是你們沒本事。”
掌柜:……
楚驚幗放下定金後,轉就走。
對面樓上的帝瀾見了,皺緊了眉頭。
這都不行?
三嫂好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