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你穿这个,行吗?”
周南川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觉得上不干净,“言言,我干活一天,上很臭,你想看的话等过年我穿给你看。”
“现在。”
佟言其实是有点怕他生气的,但他没生气,乖乖的脱下了上服,将灰外套套在上,买回来后他试都没试过,这是他第一次穿在上,这给周南川的第一觉便是不耐脏。
他这么多年穿得最多的便是黑,怎么脏都看不出来,此刻这一穿在上,他不自在,走个路都怕蹭到。
周南川想开车,但天很好,没下雨外面风也不大,佟言便说走路一起回去。
周南川穿着一浅灰的羽绒服,和佟言并肩走在园子外面的小路上,这边离周家村还有一段距离,白天有一些老式货车过,这会儿基本上只有几辆电动车出行。
周南川这人有点封建,在外面不主动去牵人的手,佟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仅不牵手,和的距离也有点远。
清了清嗓子,“周南川……”
“怎么?”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没有。”
那你怎么不牵我的手,我们是夫妻啊。
话到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头顶是逐渐暗下来的天,男人的廓在微暗的视野中格外好看,不远一辆电动车过来,照亮了路,灯打在男人的脸上,他后是路旁的灌木和杂草。
顽皮的小伙子电动车骑得快,周南川将往路边一拉,护在后,“川哥!”
路过的小伙子扔给周南川一烟,他徒手接住卡在耳朵上。
佟言笑了一声,他不知道笑什么,视线又回到了被暗笼罩着的环境中,没有这样近距离仔细的观察过这个男人,平日里他不讲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深服笼罩着他,他不爱笑,对人平常,偶尔怼人,出刻薄的样子。
浅灰的外套往他上一套,他显得比以往温了许多,整个人线条也都和了,可这层羊皮并没有掩盖他骨子里的气,耳朵上夹着那一烟,更是充满了矛盾的。
男人跟着笑,平日里严肃的面容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跟着笑不太妥当,将笑容收回去,但又觉得收回去过于刻意,被自己这种纠结再次逗笑了,抿了抿薄,“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佟言反问。
周南川没说话,了皮子,忽然间很想亲。
他顾不上三七二十一,抓着的小手往他服口袋里放,“穿这么多怎么手还是冰的?”
“你这样我不舒服。”
他太高了,比他矮一截,小手被他抓着塞进他的口袋里,这个姿势有点费劲,将手出来,又看了一眼男人耳朵上夹着的烟。
“周南川,你这样好像个流氓。”
“瞧不起流氓?”
“不是瞧不起。”
一看到周南川收起笑容,心里就有点张,好像这男人随时都会发火一样。
“言言,没人愿意当流氓的。”
佟言低着头,和他一起又走了几步,“周南川,我没有瞧不起流氓,只是我不想我孩子的爸爸被人说是流氓。”
只有周南川知道,他在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攥了拳头,温暖的灰外套里,绷的绪。
那年他高中毕业,无法翻,求告无门,几乎丧心病狂,他倾家产买了一张去海城的车票想要跟佟国同归于尽,到了海城后却连路都找不到。
海城真大,比整个临西市大得多,大得他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搞清楚自己在何方。
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识到海城的繁华,原来一碗面可以卖到二十块钱的一碗高价,原来在海城本没有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