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快三十年，周南川冒发烧吃几粒药就能好，从没有闹得这么严重的地步，直接烧到晕倒。
“哥！”
“南川！”
他眼前一黑，想起来起不来，意识直接模糊了。
也就在这时，icu里再次发出了呼声，医生频频往里进，“有……”
邓红梅哭得撕心裂肺，周雪琪手忙脚乱，“医生，我哥晕倒了，帮帮忙啊！”
佟言和小栩起床后用了早点，开车亲自找周南川签离婚协议，律师那边虽然不用出面，但到了打司的地步，程序繁琐，不想弄得那样麻烦，只想快些理完这边的事回到海城。
刚下电梯，听到一阵尖锐的哭声。
佟言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看邓红梅在外面尖着，几个医生拉不住，这才后知后觉，看了肖红一眼。
肖红倒是淡定，对周有没什么印象，也只是说过几句话，死了对来说不造任何影响，只在乎儿的前途。
周雪琪去拉邓红梅，“妈，你冷静点，爸已没了，医生早就说过。”
“都是你们这些医生，你们不是治病救人吗，你们救人啊？”
“有这辈子，他没做过坏事呀，他一辈子为了儿，自己省吃俭用，你们怎么不救救他……”
邓红梅哭得站不稳，跪倒在地上，“你们去救救他，电视上不都最后活过来了吗，你们救救他……”
“他死的时候我都没在他边，他连我儿子都没见到，我儿子晕倒了，他病了！”
肖红拧了拧眉，“晚点再过来吧。”
拉着佟言要走。
佟言眼睛湿润了，很想去看看周有，带着小栩也过去，“妈，他是小栩的爷爷，他没有亏待过我。”
“周家一帮人都是乌合之众，你不能对他们心软，如今这地步，已仁义至极。”
肖红的本意是要送周南川进去蹲几年的，但佟言要自己做主，也没办法，小栩的事绝对不会妥协。
佟言回头准备离开，再次犹豫了，“妈，爷爷临死前估计很想看到我，但我隔得太远了，他看不到，我们不能总想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
肖红动了动，没有开口了。
邓红梅还在医院里闹，佟言找到医生，抱着小栩去见了周有最后一面。
老人家孤零零的躺在那，苍白，面部皮肤薄弱，微微乌青。
邓红梅闹了一场像是丢了魂似的，看到了佟言踉跄着跑过去，围着已逝之人默哀。
佟言没有哭，邓红梅和周雪琪哭得很厉害，佟言呆了十分钟就中途离开了，动静小，没有惊动二人，出来的时候肖红正坐在走廊上，将离婚协议递给周南川。
男人眼睛红红的，明显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输了半瓶点滴稍微清醒了些，佟言以为他会无法接，但他很淡定，淡定的正在看离婚协议。
抬头看了一眼，“你已看过了？”
“嗯。”
“我手里的资产也是夫妻共同财产。”
“我不要。”看着他，“周南川，我只要孩子。”
当年非要一个孩子，是他的主意，后来也是因为孩子，才愿意对他死心塌地。
如今要离婚，也只要孩子。
他当然不舍，但想到生产那天浑是被拖去手术室，又觉得他没资格和争夺小栩的抚养权。
实施强暴的人是他，怀孕的，苦难的全是，只有一个人因为孩子而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他有什么资格和抢孩子。
“周南川，没问题尽快签字，我们家不稀罕你那点钱。”
男人看着，佟言故意回避他的眼神，男人迅速在离婚协议上落下自己的姓氏，只写了一个“周”，忽然停下了。
